賈薔無奈道:“薛大哥你想多了,并無此事。不過,強扭的瓜不甜,人家若不願意,也不必強求。以薛大哥你的人品,還愁身邊沒女人?”
薛蟠聞言哈哈大笑起來,同賈薔道:“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?說,是不是喜歡香菱?你我兄弟如手足,你若喜歡就點點頭,大哥磕巴不打一個,立刻送你!”
賈薔連連擺手笑罵道:“胡說胡說!若是見一個就喜歡上一個,我再買十棟大宅子也裝不下那麼多姑娘。走吧,姨太太在請。”
賈薔先走,沒看到背後薛蟠眼中的狡猾和遺憾。
賈薔若是果真說喜歡上了香菱,薛蟠會給他個屁,為了香菱他惹出多大的麻煩來,沒嘗過鮮怎舍得給人?
薛蟠不僅不給,反而會嘲笑他惦記大哥的女人。
雖隻是頑笑,可當小弟的,總得有個讓大哥取笑的地方不是?
可惜,賈薔沒上當,不好頑!
……
“媽,人家都是先裡後外,你倒好,先緊着外人,外人走了才輪到我們,胳膊肘可有些向外拐啊。”
薛蟠滿面春風得意,卻也不知為何得意,樂呵呵的同薛姨媽說道。
薛姨媽先叫起了問安的賈薔,然後啐罵道:“寶玉他們也是外人?我看你這孽障才是外人!”
又邀賈薔入座,讓同喜同貴端茶倒水。
賈薔落座後,目光卻落在薛姨媽身旁不遠處那娴靜端莊的身影。
寶钗體微豐,這是他前世就知道的。
先前雖也曾驚鴻一瞥的遙遙對視過一眼,但遠不如眼前,近在三步之内的相見。
杏眸清明,肌若白雪。
最重要的是,身量柔媚,卻不嬌娆。
似感受到了賈薔的目光,寶钗睫毛微顫,擡起眼簾來望來,與賈薔對視一眼後,微微颔首示意,又垂下眼簾去。
賈薔收回目光,回應起薛姨媽的話來:“姨太太說笑了,我和薛大哥彼此相互照應。而且,薛大哥外面看起來粗枝大葉,實則心裡還是有一杆秤的。對人也仗義,至少對我來說,是個不壞的人。”
薛蟠大喜,哈哈大笑道:“我說什麼來着,我說什麼來着?薔哥兒慧眼識珠,他才識得我是什麼樣的人!”
薛姨媽沒好氣瞪他一眼,然後又對着賈薔點頭笑道:“你對他也好,我都聽他說了,還拉着他一道去起那什麼會館,多結識些貴人。你們爺們兒不比我們裡面的内眷,做些針織女紅,管管家事就行,你們還要在外面多來往交遊,多認識些人,多結識些朋友,往後就容易些。”
賈薔微微颔首,又淺笑道:“有這種念頭,卻也不全在此意。畢竟,憑借酒肉頑鬧,又能結識幾個真心好友?”
薛姨媽聞言動容,不解問道:“那依薔哥兒之意……”
賈薔感覺到她身旁的目光也望了過來,低頭啜飲了口清茶後,微笑道:“不過是各自尋找機會,有個互換需求的場所罷了。”
他敢這般說出來,是因為知道薛姨媽一個婦道人家做不得什麼。
又或者,她将這話傳給王夫人,傳到賈家、王家,再傳出去,都無妨。
會館一旦興起,勢必引起各方勢力的注意。
與其藏着掖着,不若将會館的用意說明開來,反倒不會讓人過多解讀。
薛姨媽尚在震驚中,寶钗卻第一次開了口,問道:“薔哥兒,你從教坊司替那些樂戶落籍,果真是為了解救她們?”
賈薔側眸看去,與那雙杏眸相對,輕聲道:“我非菩薩,亦非聖人,所以談不上解救二字,隻是順道為之,令其脫離苦海,而後,讓她們自食其力,且不再欺負她們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