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(第5頁)

  想他薛大爺,十二歲就在秦淮河上的畫舫裡開了苞,這幾年來,閱進天下美色,好不快活!

  誰知到頭來,遇到了自己最想要的女人,居然連人到心都石更不起來。

  這他娘的,薛蟠心裡委屈的隻想哭……

  不等花解語安慰,要面子的薛蟠就站起身來,生無可戀的往外走去,道:“妹子你好生在這待着,吃的喝的缺了什麼隻管讓元寶兒跟前面要,千萬别外道。算起來,如今你還是此地的半個女主子,畢竟,你如今在薔哥兒名下……不提這些糟心事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
  說罷,不顧花解語挽留,就出了太平會館,他要去翠香樓,找妓子雲兒火拼一把,出出這郁氣。

  隻是他帶着随從,剛出了西斜街,忽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,薛蟠轉頭就想罵人急着投胎,結果就看到四五匹馬,猛然朝他沖了過來!

  “聿聿!!”

  “哎喲!!”

  薛蟠身邊的長随也都是廢物,見到烈馬沖來,非但不護着薛蟠,反而畏懼後退。

  薛蟠自然扛不住這等烈性,吓的驚叫一聲翻身掉下馬去。

  座下馬也受了驚,左右踢踏,唬的薛蟠臉上沒有一絲人色,在地上滾爬挪移,閃避馬蹄。

  若非長随總還有些人性,冒險上前将他扒出來,今日怕要生生被驚馬踏死。

  看他披頭散發滿身泥土灰塵狼狽不堪的模樣,幾個始作俑者無不放聲大笑。

  薛蟠暴怒,跳腳罵道:“肏你娘的下流胚子,瞎了眼了,不會騎馬回家騎你娘去,就往你老子身上撞?”

  “你再罵一句,我割了你的舌頭。”

  為首之人,一身玄色錦衣,頭戴紫金冠,長臉細眸,面色冰寒,騎在馬上目光如刀看着薛蟠。

  薛蟠被這氣勢唬了一跳,再看看此人身後不斷聚集起一衆錦衣華服的年輕人,大概聯想到了這些人的身份,吞咽了口唾沫,眼神有些慌亂。

  為首之人見之鄙夷一笑,道:“就你這樣的貨色,仗着兜裡有幾兩臭錢,也敢買下花解語?”

  本來氣怯的薛蟠聽聞此言,陡然漲紅了臉,大聲道:“我道你們是什麼來路,原來是為了我花妹子。真有能為,先前去豐樂樓把人贖出來,那你薛大爺算你們是個人物。如今老子花了十萬兩銀子,救花解語出來了,你們這會兒倒來逞強。這般有能為,早先幹你娘去了?”

  “啪!”

  為首年輕人手一抖,一聲脆響,手中長馬鞭便如毒蛇一般招呼在了薛蟠臉上。

  薛蟠“啊”的慘嚎一聲,栽倒在地,痛的打滾兒。

  周圍圍觀的百姓紛紛指點起來,那為首的長臉年輕人冷笑一聲,道:“你若識相,早早将花解語送出那勞什子破地兒,你的好處多着呢。若不然,往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。我倒看看,區區一個薛家能翻起多大的浪來!豐年好大雪?呸!”

  說罷,一勒馬缰,撥轉馬身,一衆衙内公子縱馬離去。

  幾個薛家長随看着捂着一張皮開肉綻的臉疼的打滾兒的薛蟠,忙不疊的攙扶起來,送往醫館。

  ……

  甯國府,甯安堂上。

  賈珍臉上笑容凝固,不敢置信的看着面色陰沉的趙東林,道:“假的?!怎麼可能?昨兒貴号還送了兩匹上等綢緞,五匹大紅細布來府上,說是新方子染出來的好料。這會兒就變成假的了?”

  趙東林面無表情道:“送你的是第二批,第一批裡的,已經開始掉色了。世兄,這不隻是一萬兩銀子的事。第一批綢緞,一共賣給了一家王府,兩家相府。忠順親王府的老太妃要過八十大壽,算算日子,也就這四五天了。若是在她老人家的壽誕上,你家的方子染成的綢緞和紅布掉了色……賈家縱一門雙公,怕也擔不起這麼多王府相府的怒火吧?”

  賈珍聞言,面色大變。

  開國一脈功臣,縱然還有一些底蘊,但如何能扛得住這麼多權貴的打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