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貌清癯,一身儒衫,頭戴璞巾,望之便是賢雅之人。
隻是,天家讓甄家做的事,不是吟詩作對舞文弄墨之事啊……
大禮見拜後,賈薔起身,四十來許的甄應嘉再三觀之,撫須笑道:“果然不愧是得遇天顔的少年俊傑!”
賈薔再度謙遜一禮後,目光有些疑惑的看了賈琏一眼。
這厮到底搞的什麼名堂?居然在甄家不斷的替他揚名?
莫非真被兩條烤魚給反正了?
他隐隐有所領悟,似乎“小瞧”了賈琏心中的“格局之廣”。
在這個世道裡,能容忍妻子張牙舞爪,把幾個跟随數年的房裡人都打發出去,他這脾氣得多好。
更别提專好别人老婆,那多渾蟲的老婆,半個賈府的下人都上過了,他依舊頑的不亦樂乎。
便是尤二姐,被賈珍、賈蓉父子都上過手,他也不在意,照樣愛在心裡。
更離譜的是,尤二姐已經被收房了,一日他回來,撞見賈珍在屋子裡,賈珍尚且不自在,他卻好似無事人一般,大家還一起吃酒高樂,照樣原諒她……
總之,這個人的胸懷,不能以常理視之,高度懷疑患有斯德哥摩爾綜合症。
若果真如此,賈薔覺得他看人的目光,竟不如黛玉……
“不知哥兒遇到天顔時,聖上身邊都有誰在伺候?”
甄應嘉問了許多話後,又問出這句話來。
賈薔道:“是甯郡王和一内侍。”
甄應嘉聞言,卻眼睛突然一亮,颔首笑道:“甯郡王?說起來,那才是太上皇元子元孫哪。”
此言一出,原本還比較從容的賈薔,隻覺得心底一股寒意滕然升起。
天家的元子元孫,和百姓家所謂的長子長孫,嫡子嫡孫,是一個道理。
都是儒家認為,血脈最純正,最該繼承财産家業的人。
可如今的皇帝,是隆安天子啊!!
作為天家在江南布下的耳目,居然有這等心思,是何等駭人?
再加上一個區區五品官的家裡,過的比王候還奢靡……
甄家死的真是不冤,實在沾染不得。
念及此,賈薔愈發寡言少語,這讓甄應嘉的談興大減,原本賈薔就屬于孫輩了,還這般不知奉上,也就随口說了幾句,就端茶送客了。
出了甄家書房,賈薔、賈琏又回到萱瑞堂,辭别了甄家太夫人後,帶了好些贈禮,出了甄府大宅,重回客船,順河南下。
草草結束了甄家之旅。
……
神京都中,太平街。
金沙幫總舵門前。
賈珍帶了幾十個豪奴,還有東盛二老爺趙東林,明火執仗的打上門來,讓賈芸出來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