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人說的好,腐女看人基。
如今紫鵑已過了“二七天葵”之年,因此這會兒看着她小姐和賈薔愈發和諧的姑侄關系,總覺得膽戰心驚。
若是果真出了點事,那連她也不能活了……
隻是她卻不想想,林如海和梅姨娘這樣的過來人見之都覺得坦然,她又何必杞人憂天?
且在榮國府裡,王熙鳳和賈蓉、賈薔親近許多,嬉笑打罵随心,可無論賈母、王夫人還是賈赦、賈政等人,又有哪個往歪處想?
一個輩分壓在這,很多事都不必過于擔心。
“姑祖丈,今晚我去赴宴,不知可有什麼要注意的事項?我初來乍到,不知揚州風土習俗,怕有不當之處,丢了姑祖丈的體面。”
賈薔請教道。
林如海微笑道:“你素來沉穩,本着己心去做便是。雖有入鄉随俗之說,但也是潛移默化的去随,刻意為之,難免矯揉造作,着了痕迹。況且以汝之經曆見識,實乃謝家之寶樹,隻會為吾增光。區區揚州一府之地,又怎值當令你生怯?”
賈薔揚起嘴角笑道:“非生怯,隻憂用力過猛,馮家承受不住,讓陳師叔面上無光。”
林如海聞言大笑,隻覺得真是太喜歡這個孩子了。
沒有尋常勳貴子弟的傲氣驕橫,也沒有矯揉造作的矯情。
該收斂時知道收斂,該狂放時也不掩豪情。
這點年紀,就已經知道“度”的輕重,實在難得可貴。
他擺手道:“大膽放手去做罷,隻要你記得顧及你陳師叔的體面,不壓垮了馮家,其他的,都無所謂。”
賈薔躬身一應道:“是。”
見林如海和賈薔相處的如此愉悅,黛玉反倒有些吃味了。
林如海和她在一起時雖也慈愛,但卻讓她感覺,父親總還拿她當五歲離開時的幼女,就差沒拿桂花糕來哄她了。
再看看和賈薔說話時,分明拿他當大人。
而且,對賈薔的欣賞,不加遮掩。
黛玉是熟讀經史的,她有些好奇,不是說大人物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嗎?
她記得當初還未去京城時,母親病逝後,雖能感到父親的悲痛心情,可是卻從未見過他流淚,或者哀歎什麼。
怎麼如今反倒不比從前了?
難道果然如賈薔那個馬屁精所言,他父親已經到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?
思之無果,黛玉隻能用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,兇狠狠的瞪了賈薔一眼!
賈薔呵呵一笑,拱手一禮道:“林姑姑,告辭!”
說罷,出門而去。
黛玉在背後又橫了這無法無天的逆侄一眼,然後和林如海、梅姨娘說了兩句話後,也一并告辭了。
等小輩們都離開後,梅姨娘難掩惋惜道:“薔哥兒各方面都合适,說句無禮之言,若是輩分也好的話,真是天賜的姻緣。”
有些話雖未出口,但意思卻流露出來了。
賈薔沒爹沒娘,和族中關系也不睦,若是輩分對了,和黛玉相合,簡直是天下第一等良婿,女婿可以當成兒子,正好還能接林家的傳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