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民用鍋爐,若是承壓出了問題,也是會發生爆炸的。
不過隻要注意好幾個細節,别燒幹了水,基本上萬無一失。
前世賈薔甚至親手改造過一回,土法烘幹布料時要用,因而記得詳實。
三個老道鐵匠連連點頭道:“必不敢耽誤了大爺的事!”
賈薔點點頭,道:“先支取五十兩銀子,不夠再取。不拘需要什麼,有什麼麻煩事,都可上門來尋。往後用到你們的地方比較多,所以不必客氣。王管家……”
王管家乃是鹽政衙門的老人,早二十年前就跟着林家了,隻是林家治家清正,故而不似賈府賴家那樣猖狂。
再者也見識過賈薔翻臉不認人時的樣子,因而忙笑道:“既然哥兒都吩咐了,自然是沒問題的。”
三個老鐵匠聞言自然大喜,抱上了鹽院衙門的大腿,往後日子可就好過了。
等三人離去後,賈薔正要回小書房,就見李婧風塵仆仆的自偏門而入,身後還帶着兩個金沙幫幫衆。
不過看到賈薔居然就在前庭,李婧臉上肅煞清冷的神情登時融化,三兩步上前笑道:“爺怎在這?”
賈薔笑道:“剛談妥了些小事……”又替她拍去肩頭沾染的一些塵土,不無憐惜道:“這幾日你連日奔波操勞,何苦這般?我又不急于一時。”
二人一邊往裡走,一邊說話。
李婧輕聲笑道:“咱們初來揚州,若是隻遊頑一場,自然不急于一時。可爺心中有大抱負,我也幫不得什麼,不似林姑娘那樣。隻求多收些可靠之人,為爺當些耳目。”
賈薔笑道:“隻如此,已是幫了大忙了。可有何成效沒有?”
說起正事來,李婧就斂起了笑容,正色道:“這幾日拜訪了不少我爹的舊友,可惜有的已經不似我爹口中那樣甘于清貧的義氣之人,成了别家豢養的打手。有的則已經老死了,還有一些還金盆洗手退隐不幹了……好在,總算還是遇到了兩個。都是我爹十二年前江南跑镖時結交的好友,一個江湖诨号浪裡白條張順,一個江湖诨号揚州鼓上蚤孫豔……”
“等等!”
賈薔一頭黑線,道:“這浪裡白條我姑且認了,另一個叫鼓上蚤也成,權當他們看水浒入了迷,怎還叫揚州鼓上蚤?”
李婧咯咯笑道:“他們若不是如此孤拐的性子,早被那起子鹽商們給哄走賣命了。如今張師叔帶着兩徒弟憑一條船在大河裡讨生活,任誰來請也不理。遇到水道上劫客商的黑戶,他還仗義出手。若非他本領高強,江湖經驗也老道,這些年早讓人給害了。隻因當年我爹爹無意中救過他老娘,這才成了割頭不換的兄弟。早年爹爹邀他上京來入金沙幫,可他放心不下他娘,擔心水土不服,因此耽擱了。後來給他娘送了終,卻又無顔再上京叨擾我爹。如今聽說我爹來了江南,還想讓他幫忙,他豈有不應之理?”
賈薔聽着還真有幾分江湖草莽間的義氣,笑問道:“那這浪裡白條的人呢?”
李婧面色微變,歎息一聲道:“這江湖人,總還是不願入官門。他說了,隻等我爹爹别院單住時,他立刻上門來拜會。”
見李婧小心翼翼的看着他,賈薔卻未惱,笑道:“确是死腦筋一個……你去告訴他,就說你爹傷的太重,一時挪移不得。二來,朝廷就要裁撤這鹽政衙門了。不,天子旨意已下,此處雖暫行鹽政令,但已算不得衙門。若他還是不肯來,那就算了。左右隻要肯聽命辦事,來不來倒不重要。那揚州鼓上蚤呢?”
提及此人,李婧也忍不住笑道:“爺肯定猜不到,這揚州鼓上蚤其實是個女人。”
“女人?”
賈薔是真的吃了一驚,因為鼓上蚤是個偷兒啊!
李婧笑的歡實,不過又扯了扯嘴角,低頭輕聲道:“她是揚州南城一家青樓上的老鸨,當年我爹和她……”
賈薔聞言“啧”了聲,道:“那她的本領,該不會是在青樓裡偷桃吧?”
李婧聽出賈薔的輕蔑和不喜,忙道:“爺可千萬别誤會,她若果真是尋常青樓裡的害人老鸨,我怎敢提她污了爺的耳朵?”
賈薔好奇道:“這老鸨除了打罵女子接客外,還有其他本領?”
李婧笑道:“别人經營青樓,樓裡多是好看姑娘。可她經營的那家青樓,頭牌都有四十歲了,還奇醜無比。果真有好那一口的,孫豔也就認了。不過就我打聽,自那青樓開門以來,還沒接過一單買賣。”
賈薔面色古怪道:“那,她們怎麼生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