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隻能想方設法加強暗地裡的力量……
不然,别說回京借勢攪動風雲,不被人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就是好事。
賈薔不是不信任林如海和韓彬,隻是這二人在他前世讀紅樓時,一個早就沒了,二個不存在,實在無經驗可循。
賈薔不可能将未來的命運寄托在運氣之上。
因此,隻要知道了昨晚萬香樓大獲成功,保證有穩定的财源進項,那麼接下來他要忙的,就是暗中多收攬些人手,以便回京後有一定的行動力,和自保手段。
齊園,草堂。
齊筠将賈薔引至此時,齊太忠正在喝乳。
賈薔問都不用問,便知道這老不羞吃的一定是人乳……
似看出了賈薔異樣的眼神,齊太忠慢悠悠的放下喝盡的蓮瓣紋雞心小碗,看着賈薔淡淡道:“你在鹽院衙門隻吃牛乳,以壯根骨,如何比得上女乳養人?”
賈薔聞言,微微養起頭來,看着草堂頂上的雕花柱梁,輕聲道:“老爺子,揚州府也就算了,畢竟,這裡是你們齊家經營了超過一甲子年的地盤兒,鹽院衙門内放個屁,你老這裡知道是蘿蔔味的還是芹菜味的,我都不奇怪。但是,接下來你若往我招的人手裡摻沙子,那就是你老在逼我了。你這隻銀狐,連太上皇都願與你為友,我自然是鬥不過你。不過我想,你總不可能活到一萬歲吧?”
齊太忠聞言眼睛眯了眯,笑罵了聲,道:“敢當面威脅老夫的,你小子是第一個!”
不過他一直觀察着賈薔的舉動,見賈薔說完話後,腦袋還一直仰望着草堂的屋頂,先前的一點小心思也就淡了。
他若年輕上二十歲,必然是另一番選擇,眼看京中風雲起伏,他怎耐得住寂寞在江南旁觀?
總要插一手進去,以求最大利益。
可到了今天這個地步,率先保全好齊家,才是第一要務。
至于在賈薔身邊摻沙子……
等齊家在海外徹底站穩腳跟後再說吧,不然,怕果真要觸怒眼下這膽大心黑的小子,給齊家上眼藥了。
齊太忠笑道:“鹽院衙門裡的事,老夫不問,也有人傳到老夫耳根裡。至于你手下的人……你若果真想收幾個可用之人,老夫倒可教你一個萬全之法……”
賈薔這才低下昂起的頭,轉臉看向齊太忠,虛心請教道:“還請老爺子不吝賜教。”
齊太忠見他如此真誠,抽了抽嘴角,又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齊筠,心裡一歎,富貴鄉裡長大的孩子,到底缺少這股敢于魚死網破的狠辣勁兒。
不過,見齊筠始終微笑的看着賈薔,齊太忠還是有些欣慰,明白他這孫子聽進了他的教誨,正在用心揣摩賈薔的處世手段。
如此,也好。
念及此,齊太忠倒也用心教了起來,指點道:“想收可用之人,清白不清白不要緊,重要的是,此人必要重孝道。朝廷為何日日稱頌聖天子以仁孝治天下?這是多少人傑名臣總結出來的。有孝道的人,未必是忠臣,也可能是奸臣。但是沒孝道的人,一定是腦後生反骨的狼子野心之輩,是畜生!這樣的人,如何敢用?所以,你若收人,先要探聽清楚,此人是否純孝。若是不孝,自然不必多說。若是純孝,那就将其高堂家眷,接至身邊,安置妥當。使其家中老人有所養,兒孫有所教,有書讀。如此,用之怎會不放心?”
賈薔眼睛微微眯了眯,看着齊太忠道:“你老人家的意思是……先拿人質?”
“诶!”
齊太忠連連搖頭道:“豈能如此下乘?是用心照顧身邊人的家人,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。放在前朝,這叫收家丁,連姓都要跟着改的。要讓他們知道,隻要你不死,隻要你不倒,那他們全家都能安享太平日子。他們做的好了,連富貴也不缺。他們豈能不賣命做事?何須人質……”
賈薔聞言笑了笑,道:“你老不愧是齊家老太爺,厲害,與我所想,幾乎相同,或許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吧。”
一旁齊筠一張帥氣的臉都快糾糾成抹布了,對面一老一小兩個狐狸卻笑的歡快。
不想賈薔話音一轉,繼續警告道:“老爺子,我帶走了哪些人,用在了什麼地方,你老最好不要摸底,也不要往裡摻沙子。萬一被發現了,是真要傷害你我兩家深厚的感情的。”
齊太忠:“……”
齊筠在一旁打圓場笑道:“良臣,就沒見你這樣的,誰家沒幾個放心用的人,這點規矩我們還不知,用得着你幾次三番的強調?可快些打住吧,沒的讓人笑話。還未說正經事呢,昨兒個你讓萬香樓籌辦的火鍋宴,又有冰碗送上,真是一下就火了起來。也沒見往日裡那些人愛吃這樣辛辣沖人的飯菜,昨兒個都快成泥腿子了,吃的那叫一個痛快,都說爽利透了。辣的吃不住的時候,冰碗送上,好家夥,當時别說旁人,連子安、文烈、元宗他們都大叫痛快起來。一個個都魔怔了般,不過,也都當場下訂,有的要買鍋子,買底料,有的要包場請東道,要的最多的倒是冰碗,知道可以送,一個個三十五十,一百二百的渾叫,讓往各家府上送去。良臣,萬香樓算是火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