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珍死後,風言風語就開始在私底下謠傳,秦氏之父秦業生生氣的病倒,弟弟秦鐘如今連東府大門都進不來。
母族不壯,如今便隻能幹受欺負。
“大爺,洗洗臉罷。”
秦氏眸眼幽幽,似訴不盡的情愫,面雖不施粉黛,卻仍似畫中人。
對比起床榻上形容似鬼差一般的賈蓉,好似一幅紅顔修羅圖。
然而看着這天下第一等嬌妻,賈蓉凸出的眼中卻沒一絲情愛,唯有最深刻的怨毒和仇恨,觸目驚心。
秦氏見之,泫然欲泣道:“大爺,洗洗臉,用了藥,早點歇息罷。”
賈蓉面容猙獰的看着她,口中擠出兩個字來:“過來。”
秦氏聞言,面色一白,卻不敢忤逆,一點點上前,剛靠近些,賈蓉猛然伸手,一把掐住了秦氏的脖頸,然後用力!
秦氏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,求生的欲念讓她往後掙紮。
賈蓉腰椎斷裂,雙臂雖還有些氣力,但到底比不過正常人,就讓秦氏給掙脫出去了。
這個結果,讓賈蓉愈發恨欲狂,他用最惡毒最肮髒的話,将秦氏罵的體無完膚,羞辱的連母狗都不如。
他将所有的罪孽都放在秦氏身上,似乎這一切,都是秦氏造成的。
這間世間少有的奢靡卧房内,最後隻回蕩着賈蓉凄厲的一言:
“你怎麼不去死?”
“你怎麼不去死?”
“你怎麼不去死?!”
……
布政坊,林府。
因林家下人都是從揚州府帶來的老人,且鹽院衙門各處書房、前廳、偏廳、客廳、正堂内的陳設,皆登記造冊,收納的清楚。
所以重新擺放起來,也十分便宜。
等賈薔護送着林家父女歸來時,雖外景上看起來相差不少,可内裡布局,和鹽院衙門竟有七分相似。
“就是差了不少竹子。”
賈薔笑道:“等春暖花開時,姑祖丈再種一些?”
入了二門後,順着鵝卵石鋪就的甬道往前行了一段,上了抄手遊廊,見梅姨娘急急迎來,林如海呵呵一笑,點頭道:“等春時再說罷。”
賈薔避讓開,由梅姨娘和黛玉一起攙扶住林如海後,賈薔笑道:“等春時,怕姑祖丈忙的也顧不得這些了。”
走了半盞茶功夫,進了垂花門,兩邊是抄手遊廊,當中是穿堂,當地設一假山作大插屏,又有三間抱廈廳,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,皆雕梁畫棟,兩邊穿山遊廊廂房。
正房當中,忠林堂的牌匾已重新挂起。
這是林家的堂号,到哪都要帶着。
進了正堂,内中布景陳設與揚州鹽院衙門幾無分别,又有暖氣烘烤着,雖久不住人,也無陰寒之氣。
林如海十分滿意,諸人落座,待梅姨娘帶着丫鬟秀竹送上茶水,林如海啜飲一口後,面上帶起笑意,道:“原當進京後,總有許多不适應之處,現在看來,也都還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