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(第1頁)

  聽着一道道哭訴,賈母、王夫人、邢夫人都感到頭疼欲裂,心裡把賈薔罵了個半死。

  賈母實在耐不得這些,隻一疊聲地叫道:“速速喊那個孽障回來!我倒想聽聽他怎麼說!”

  誰惹的禍事,誰來擦屁股!

  本來西府想尋賈薔不易,不過賈薔已經料到了此事,所以自順天府回來,便自己過來了。

  隻是,他先去了榮禧堂。

  滿堂客。

  齊國公府世襲三品威鎮将軍陳瑞文,治國公府世襲三品威遠将軍馬尚,繕國公府襲三品威烈将軍石光珠,還有保齡侯史鼐,忠靖侯史鼎,定城侯府世襲二等男兼京營遊擊謝鲸,襄陽侯府世襲二等男戚建輝,錦鄉伯公子韓奇等。

  統共一二十人,連椅子都不夠坐。

  正當滿堂人或吵或罵或委屈抱怨時,見賈薔穿一件厚錦鑲銀鼠皮披風,裡面是飛魚蟒服,面色清冷的進來,一時間都熄了聲。

  不是怕,主要是這位年輕人實在摸不透路數,懂王似的,不僅打敵人,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打。

  賈赦今日身體抱恙,頭疼的厲害,沒有出面。

  賈政應酬這一局,簡直頭昏腦漲,左邊沒安撫下去,右邊又鬧起來。

  右邊剛安撫下去,左邊又叫了起來。

  正當他實在束手無策時,看到賈薔進來,登時喜出望外。

  隻是讓他不解的是,方才他費盡唇舌也安撫不下來的局面,怎麼賈薔一言不發,這些人就都閉嘴了呢?

  雖不解,賈政還是忙道:“薔哥兒來了,快快,快同這些世交叔伯們說說,到底是怎麼回事。我也沒聽個明白,你自己且說罷。”

  賈薔目光掃了圈,抱手也見了圈的禮,最後皺眉道:“我不過奉旨巡查立威營謀逆之事,看看能不能再挖出幾個秘藏違禁軍械的江湖幫派來,結果路上就遇到了喊冤的人,對了,景田侯府的裘良便是五城兵馬司指揮,事情多是他所為之。待順天府尹韓琮來後,又有人跳出來告修國公府。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,我怎麼說?”

  這說辭,衆人信個屁啊!

  齊國公府世襲三品威鎮将軍陳瑞文沉聲道:“甯侯,這等敷衍之詞就莫說了。天下哪有這麼多巧合?不過是前日你去平原侯府、修國公府追繳虧空,老蔣和老侯看你年輕怠慢了你,此事便是他們不對,可何至于鬧到這個地步?”

  賈薔看着陳瑞文淡淡道:“怠慢本侯,不當緊。都是世交之族,算起來也都是長輩,不願見我又值當甚麼?可是按照你的意思,我為了報仇,才安排下此事……陳将軍,你有沒有打聽過,蔣家犯下的罪,是多久前的事?難道那些事,都是本侯栽贓陷害的?”

  陳瑞文皺眉道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但,縱然有罪,也不必鬧到這樣大吧?”

  賈薔呵呵一笑,道:“我知道你們在想甚麼,你們以為,我是因為追繳虧空不成,才刻意報複平原侯府和修國公府,是不是?本侯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們:不是!

  縱然前夜他們當場拿出銀子來,還清了虧空,今日遇到這樣的事,也不會有第二種結局。”

  “好一個青天大老爺啊!”

  治國公府世襲三品威遠将軍馬尚陰陽怪氣道。

  賈薔丹鳳眼微眯,看向他,道:“今天你們前來,若隻是為了說這樣的話,那就請恕賈家不招待晚飯了。”

  “好!今日我倒見識了賈家的真章了!政公,你怎麼說?榮府是你當家,不是别個輕狂小兒!”

  馬尚在治國公府也是一言九鼎的大老爺,何曾受過小輩這樣的氣?

  賈政頭疼欲裂,看了看馬尚,又看向賈薔,為難道:“薔哥兒,你看……”

  賈薔擺手道:“開國功臣諸家裡,有鎮國公府牛家、理國公府柳家這樣的明白人,當然,我相信這樣的明白人家肯定不止他們兩家,也有如平原侯府和修國公府那樣的糊塗人家。俗話說的好,藥醫不死病,佛渡有緣人。我賈家當然願與開國功臣諸勳貴之族同進退,共富貴!但是,如平原侯府這樣的人家,發昏當死,難道我們也要和他們一起去死嗎?覺得本侯落井下石或是栽贓陷害的,現在就可以走了,因為本侯實在不知道,該交代甚麼。”

  此言一出,馬尚臉色一陣青紅不定,卻不敢真的走,他又質問道:“好!就算是老蔣他們自己作死,那你逼繳虧空的事又怎麼說?今天,你就得當着這麼多開國門第的面說個清楚,是不是真要逼着咱們破家舍業變賣祖宗家業來還這個虧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