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!我的玉兒回來了!快來快來,讓我好好瞧瞧!”
賈母最喜歡好看的人,看到黛玉這身打扮,就覺得喜歡,招手喚來後,拉着她的手不放。
黛玉行了一圈禮問安後,方在賈母身旁落座,笑道:“爹爹本來要立刻來看望老太太和大舅舅、二舅舅并琏二哥,不過薔哥兒說,家裡沒甚大事,不必急。爹爹就讓我先來看看老太太,他晚些再來。”
“……”
賈薔用一種神秘的目光看向黛玉,難道是哪位仙子給他降了迷魂咒,讓他忘了曾經說過的話?
他多咱對林如海說過這些……
不過看到黛玉抿嘴望來的柔媚眼神,他決定認了。
見賈母等人看來,賈薔淡淡道:“為了賈家的事,先生寅時初就往宮裡去,一直快到午時才喘了口氣。今日禮部、刑部、都察院、大理寺等百餘官員,一起上書彈劾賈家,放印子錢,插手訴訟,買地逼出人命,買賣人口等一系列大罪,是先生一力扛下,護住了賈家。又同我一道,将吳家打倒,這才讓滿朝文武的目光從賈家移開。先生身子骨不适,我就擅自做主,讓他好生歇息了。”
這番話差點沒把賈母、王夫人、鳳姐兒她們給吓死,聽到最後,賈母才一疊聲的念佛道:“阿彌陀佛!阿彌陀佛!真真是老天爺保佑,多虧了如海,多虧了如海!”又對黛玉道:“下回你老子再有身子不适的地方,不拘如何,你都要勸他先養好身子骨!就說我老婆子說的,他若不愛惜自己,我就親自搬去你們府上,天天盯着他歇息用藥!”
如今賈母心裡,真正能在大風大浪中護住賈家的,怕隻有這個姑爺了,豈能讓他有半點閃失。
黛玉笑道:“我知道了,也代爹爹謝謝老太太。”
賈母擺了擺手,雙眼中遮掩不住的疲倦和悲色,歎息了聲問賈薔道:“如今,賈家散了大半,死的死,傷的傷,可還有甚麼手尾沒有?”
此言一出,真是滿堂悲戚之氣驟然而生。
賈薔卻輕笑了聲,道:“老太太看到的是死的死傷的傷,我看到的卻是該死的人死,該傷的人傷。賈家一掃沉珂,再無破綻。從今往後,皆是坦途。”
賈母惱火道:“大老爺和琏兒受傷也是應分的?”
賈薔歎息一聲,淡淡道:“若非他們果真受了傷,今日朝堂上那些人絕不會認賬,隻道賈家是在殺人滅口,連我都要栽倒進去。老太太,我隻能說,他們是為賈家受得傷,賈家下人鬧出這樣的事來,若沒人受傷,賈家又豈能全身而退?
再者,武勳将門,流點血受點傷又怕甚麼?我這個侯爵,不也是流了血受了傷才換回來的?
先榮國之威名,便是今日在朝堂上賈家的敵人都仍挂在口中,難道不也是流血受傷換來的?”
賈母心累的看着賈薔,道:“我說一句,你就說十句。往日裡一個鳳丫頭就頂得我梆梆的頭疼,如今可倒好,又來了一個你。”
原本肅重的氣氛,被賈母這一句話登時逗笑了。
鳳姐兒高聲笑道:“原隻我一個彩衣娛親,如今又多了個薔兒,老祖宗往後保準日子一天比一天高樂!”
賈母生生氣笑道:“對,我高到天上去樂!到天上躲你們耍嘴!”
衆人又笑,黛玉問賈母道:“老太太,姊妹們呢?”
賈母忙對鳳姐兒道:“快去叫寶玉他們來!”
鳳姐兒笑道:“不用叫,知道林妹妹和薔兒來了,她們一會兒準來!”
賈母登時不高興道:“如今連我也指使不動你了!”
鳳姐兒一疊聲笑道:“瞧瞧、瞧瞧,我得請姨媽來評理!隻道是最疼我,可一到寶玉這,我可就比到雲彩下面去了!”
薛姨媽見賈薔在場,總覺得心裡有個坎兒過不去,因此隻笑了笑沒說話。
不過與衆人說笑歸說笑,鳳姐兒還是笑着對門口一個身量高挑的丫頭道:“繪金,快去叫寶玉他們,就說他們再不來,老太太就要打我闆子了!”
繪金笑着應下後,轉身就要出門,結果還未動身,就聽外面有小丫頭子笑道:“寶二爺和姑娘們來了!”
鳳姐兒愈發高興,回頭朝賈母笑道:“怎麼樣怎麼樣,我說的甚麼來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