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春抿嘴笑道。
屋子裡的陳設倒也罷,都不是沒見識的,雖然的确精美,可她們屋子裡的也不差。
隻是……
她們都沒想到,賈薔居然将林府曾見識過的那套暖氣鍋爐,也安裝進了國公府。
要知道,國公府的屋宅該建甚麼該有甚麼,都是有規章的。
妄自破土動工,容易招惹忌諱。
所以先前就算見了林府的溫暖舒适,她們回來也學給了賈母聽,可即便是賈母這樣好受用的人,也沒想過在國公府的屋子裡鑿穿孔洞,穿插鐵器。
幾百上千年貴人們都用熏籠燒銀霜炭取暖,賈母壓根不去想那些歪門邪道。
卻不想,東府這座國公府裡,居然會有這個。
“哎呀,可真暖和!”
寶钗都笑了起來,隻是又好奇道:“先前在尤大嫂子那邊,并未瞧見這個啊。”
賈薔淡淡道:“還沒裝過去。”
寶钗自知失言,她是聽說過賈薔與甯府原先恩怨的,想來賈薔不會喜歡聽到賈珍遺孀的名諱。
能一直供養着尤氏,沒使手段趕出去,已是不易,又怎會給她們添這個鍋爐呢?
她這般說,必是惡了賈薔。
黛玉在一旁見之,心中不忍,在旁邊輕輕拉了拉賈薔的袖角。
賈薔不解看過去,就見黛玉與他微微搖了搖頭,往寶钗那邊示意了下……
賈薔莫名,再看了看黛玉的口型,方反應過來,抽了抽嘴角,對正垂着眼簾的寶钗微笑道:“薛妹妹莫要多想,早先我就同尤氏說了明白,賈珍是賈珍,她是她。我賈薔再沒氣度,也不過遷過于一個婦道人家。如今尤氏在東府生活的很好,每日裡還和我舅舅一家來往,自在着呢。”
寶钗聞言,忙擡起頭道:“薔哥兒,你舅舅一家在府上,我們應當去拜會。”
此言一出,正在裡面觀光的迎春、探春、惜春還有湘雲、寶玉,都紛紛轉過頭來。
賈薔擺手笑道:“算了,我舅舅一家原是市井小民,雖是我的至親,但和國公府的生活格格不入,過的極不自在。我才在後街香兒胡同裡尋了套宅子,過兩天讓他們搬過去住。今兒和林妹妹見了面,林妹妹要給她們見禮,差點沒難為死她們。你們要都過去了,論輩分都得論半宿,他們愈發睡不好了。”
寶钗卻不再糾結這個,驚喜道:“香兒胡同?薛蝌今兒正好在那裡尋了套宅子,隻等哥哥傷養好了些,就搬過去呢。”
賈薔“哦”了聲,笑道:“那倒是巧了……嗯?你們怎麼來了?”
忽聽門外動靜,賈薔回頭一看,登時笑了起來。
隻見好大一群小丫頭子,晴雯隻一天時間反倒混成了頭子,嘻嘻哈哈風風火火的跑來,香菱、林楚、寶琴還算乖覺些的,小角兒、小吉祥并十二小戲官裡的幾個,才真正頑瘋了。
不過晴雯最是明眼人,老遠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賈薔,而是黛玉。
便一窩蜂的跑來,黛玉見之唬的花容失色,果真讓這直腸子丫頭再跪下喊太太,那她在姊妹前也别活了。
黛玉慧心一動,便先一步上前,闆起臉教訓道:“都站仔細了,瘋的像甚麼樣子!”
她這一發威,香菱、林楚幾個最懂事,乖乖的站好。
晴雯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,眨了眨眼後,想起某人的警告,也乖乖的站好了。
便這樣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