味道實在太好了!
他看好這種鍋子,雖然尋常百姓吃不起,但神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!
尋常白水煮羊肉,或是煎炒羊肉,他們這樣的富貴人能碰兩筷子就算不錯了,實在吃不下。
可這種涮羊肉,一個人能吃小二斤!
這種買賣,能賺銀子!
甯國府這位少年侯爺,别看做派上一副心冷手狠的模樣,可做起大事來,還是靠譜的,大氣!
牛繼宗暗自揣測,這八家萬香樓的股,再怎麼說,一年也能添個萬八千兩銀子的進項,這已經是往少了說了!
如今印子錢是不敢再放了,其他各色見不得光的營生也都停了,能有這等收益,誰還能不滿足?
熨帖之下,他同理國公的柳芳道:“前兒馬尚那活王八還嘲笑咱們,他雖被薔哥兒吓的還了虧空,可心裡還置着氣呢。今兒也隻打發了诰命來過過場子,嘿,下個月初三正好是治國公馬魁的冥壽吧?我記得他家去年過了個九十九,今年可不得過一百?嘿,安定侯胡家先演三天三夜白駝山大戰,那是胡家老安定侯封侯之戰,回頭咱們兩家也安排幾天,我看他到時候要不要求上門兒來!”
柳芳心裡也痛快,哈哈笑道:“何止一個馬尚,先前笑話咱們兩個的還少了?”
一旁齊國公府的陳瑞文和繕國公府的石光珠聽不下去了,道:“你們占了大便宜的就别再賣乖了,西城位置頂好的八家讓你們占了股,我們再入,就隻能往北城和南城那邊去,你們不偷着悶聲樂,還敢火上澆油?”
一石激起千層浪,諸多開國功臣門第的當家人都附和起來,聲讨二人得意的模樣。
齊國公府陳家當初都差點和賈薔撕破面皮了,可那又如何?
到底是百年世交,再加上利字當頭,所以轉過彎來并不難。
安定侯府的胡深看着滿堂熱鬧,感慨道:“自打先榮國公故去後,咱們開國功臣一脈,就再沒這麼熱鬧過,也沒這種好事了。原還有人罵,甯侯為了孝敬嶽丈老泰山,為了巴結迎奉天家,倒是先拿咱們開刀,逼着咱們變賣祖業還虧空,實在不當人子,數典忘祖,忘了咱們祖輩的情分了!如今再看看,說這些話的人真該掌嘴啊!咱們還了虧空,解了後患不說,還多在豐台大營謀了差使,重新掌了兵權。如今薔哥兒又帶着我們這些老家夥,一起添個進項。賈家還是那個賈家,我安定侯府服了!”
定城侯府的謝鲸一臉猙獰模樣,冷笑道:“元平功臣勢大,誰不知道抱團取暖?可往日裡,實在尋不到一個主心骨!他娘的,一盤散沙,不在背後相互拆台就不錯了!朝廷讓咱們能在豐台大營重新立起來,為的是甚麼,明人也不說暗話,那就是為了和元平王八們打擂!
我老謝醜話說在前頭,既然賈家又出了個人物,眼下雖還比不得祖宗時候,可也開始重新在一個鍋子裡攪勺兒了!誰要是再一盤散沙背後扯後腿的心思,有了好處往上拱,有了難處往後縮,就别怪我老謝不顧祖宗的情分,罵他八輩祖宗!
這十多年,老子真是受夠了腌臜氣,開國一脈再不合在一起,難道還要元平功臣那一夥子窮坯,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拉尿?”
“砰!”
牛繼宗一拍桌幾,大聲道:“說得好!往後,咱們就以豐台大營為底子,好好和元平功臣鬥上一鬥!”
平涼候府三等将軍費時笑眯眯道:“咱們以後還是以賈家為準吧?”
此言一出,場面一時尴尬。
不等他們開口,賈薔就笑道:“這個,就純屬頑笑話了!我才多大點,雖然蒙聖恩得了個侯爵,可想來大家都聽說過那個笑話了,說這個爵兒原是用來追封的……”
滿堂人哄堂大笑起來,盡管賈薔表現的的确驚豔,且身份門第也都足夠,還能帶着大夥兒一起撈進項。
但就目前來說,讓一群最年輕也有三十多,大多數四五十的老男人聽一個十六七歲少年的話,還是有些離譜的……
不過謝瓊卻道:“有志不在年高,當年代善公領着咱們這些人家和元平功臣周旋的時候,比薔哥兒又能大幾歲?開始時家裡老爺子們也都和你們現在一個鳥樣,白活了一把歲數,非等到吃夠了虧,才又找上門兒來求助。他娘的,怎麼着,老虧非得再吃一遭?”
賈薔笑道:“我如何敢同先祖相比?不過,我可以舉薦牛世叔、柳世叔和謝世叔三人,當咱們這一夥兒的核心。雖說都是為了皇上,為了大燕的社稷出力,可元平功臣那邊确實欺人太甚。咱們不抱起團來,在軍隊裡連口湯都喝不上。”
謝瓊連連搖頭道:“不是咱沒擔當,不敢任事,可這種頑心眼子的活兒,交到咱手裡,是真要砸鍋的。老牛和老柳可以,尤其是老牛,雖生了副豬相,可心裡賊精,所以這些年,也就數鎮國公府還像點樣,撈了個一等伯的爵兒……”
“肏你娘的!老子這叫豬相?老子這是福相!”
牛繼宗拍桌大罵,惹得謝鲸和一衆勳臣放聲大笑起來,笑聲簡直要掀翻甯安堂的房頂。
陪客的賈政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,實在受不得這種吵,就尋個由子準備出去避一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