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安太妃笑道:“姑娘想左了,并不是給的封口費。若果真如此,豈不此地無銀三百兩?果真沒甚麼,才敢開這個口,不然早就報個暴斃送到官府去了。”
這話說的她孫媳婦感到一陣身寒,卻也不敢說甚麼。
黛玉不解,道:“那這是……”
南安太妃歎氣道:“前兒我才得知,原來家裡有孽障打着王府的名頭,在戶部借了二萬兩銀子。一直也不敢說,後來戶部追繳清空的文書送到府上來,才知道有這麼回事。今兒我将銀子帶來,替他還了這份虧空。一碼歸一碼,此是公,求人情是私,并非一回事。”
雖如此,黛玉還是感激,起身福了一禮,被南安太夫人拉住,笑道:“若果真侯爺不方便出這個公文,能給句準話也好。”
黛玉正經道:“怎不方便呢?事涉府上少奶奶的清譽,便是不方便,也該方便才是。”
一旁梅姨娘聽了,眼中不掩激賞。
南安太妃自然大喜,道:“好啊!果真是好姑娘!回頭得閑了,一定要往王府多坐坐。今日忙,我就不多留了。記得,回頭得閑了,一定要來王府多坐坐!”
黛玉自然答應下來,然後和梅姨娘一并送了太妃到二門,待見二人上了馬車,才轉向了忠林堂。
忠林堂内,林如海也一直在等着消息。
見她二人進來,還有些好奇道:“怎這樣快?”
梅姨娘笑道:“咱們姑娘真是個好姑娘,連料理家事接待外客都這樣妥帖!連太妃娘娘都說了,往後去了國公府,都要算是下嫁了!”
黛玉不依,嗔道:“姨娘快莫說了!”
林如海微笑颔首,問道:“可是有甚麼事?”
黛玉便将事情說了遍,最後仍感慨道:“小時候寶玉見天摔那玉,一哭鬧就摔,我原以為摔不壞呢。沒想到,如今竟摔碎了。老太太、太太不定哭成甚麼……爹爹,薔哥兒查抄了那藥王廟,可有甚麼幹礙沒有?”
林如海卻是眼眸隐隐發亮,面色甚至有些古怪,道:“清白文書?這個南安太妃,還真會想主意!了不得……至于幹礙?薔哥兒是個有福運的,真真是,想甚麼,就來甚麼。連爹爹我,都跟着沾些光呢,能有甚麼幹礙?”
黛玉雖不大懂此言深意,可看到林如海先前緊皺的眉頭都舒展了些,也不由開心起來,抿嘴笑道:“那就将此事打發人去告訴他?”
林如海呵呵一笑,點了點頭。
但這件事,他第一個要上報上去的,卻是宮裡。
挾如此多達官貴人的陰私之事為底牌,豈是能妄為的?
不率先上奏宮裡,那才是種禍之舉……
……
東城兵馬司衙門。
賈薔看着怒氣沖沖,可又帶着點讨好神情的鐵牛,輕聲道:“姐夫,趙生的兒子被人綁了,威脅他做事,他這樣做,我能理解,可是,無法原諒啊。”
鐵牛身後,一個看起來很粗糙的漢子被打的遍體鱗傷,此刻卻滿臉絕望,跪在地上拼命磕頭。
他磕頭不僅是想求原諒,更想讓賈薔幫他救回他的兒子。
鐵牛回頭一腳把他踹翻,罵道:“頭磕毀了有個屁用!”
又回頭巴巴的看着賈薔道:“薔哥兒……大人,該打就打,往死裡打都成,這王八不怕死。隻是,能不能先把他家小崽子給救回來?”
趙生一個大男人,哭成了淚人,臉上血和淚再加上鼻涕弄成了一團。
他的事不好辦,處置不好,會影響軍心。
誰家還沒個親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