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薔笑了笑,道:“那就明晚上去,這兩天正好得閑。”
說着,從幾案上站起來,笑道:“五嬸娘也是個有傲氣的,怎麼也不願離了你家後廊下那老宅子。不然後街這邊多有好宅子,住在這邊更便宜。”
賈芸笑道:“老宅子是我爹在時得了的,我娘不願搬,也罷了。左鄰右舍都熟悉着,搬了也不自在。”
賈薔嗯了聲,又問道:“你那舅舅,還整日纏磨你娘?”
賈芸的舅舅蔔士仁,算是紅樓世界“大名鼎鼎”的人物。
雖隻出現了一場戲,卻将那副隻認金銀不認人的嘴臉展現的淋漓盡緻。
親外甥上門借點銀子周轉,賒欠點香料,不給也就罷了,連碗飯都不管,冷嘲熱諷的趕走人。
偏偏賈芸父親死時,蔔士仁借操辦之機,反倒将賈芸家原本的兩間房一畝地也貪了去……
今世因得了賈薔的重用,賈芸的命運軌迹早早發生了變化,比起大多數人強百倍不止。
如此,他舅舅蔔士仁和他舅母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嘴臉。
賈芸聞言冷笑道:“他是甚麼樣的人,不用我提,我娘自己都明白。侯爺放心,我娘雖是女流之輩,但也是明白人,斷不會再上了她那親弟弟的當的。且上回倪二上門狠唬了回,我那好舅舅安生許多日了,想來不會再來作妖。”
賈薔呵呵笑道:“你是有福運的,如今還有個娘疼,好好孝順你娘。”
賈芸聞言登時動容,看着賈薔想勸慰些甚麼,也不知從何開口。
賈薔拍了拍他的肩膀,卷起了圖紙,往西府去了。
……
“哎喲!說曹操,曹操就到啊!”
不知鳳姐兒要做甚麼去,賈薔剛一進門,險些和她撞在一起,鳳姐兒見他卻是一喜,拉着他的胳膊就往裡走,對裡面高聲笑道。
賈母在高台軟榻上看到這一幕,笑罵道:“瞧瞧這潑皮破落戶!你仔細着,薔哥兒那脾性,早晚拾你一跟頭!”
薛姨媽、王夫人都笑了起來,姊妹們也紛紛取笑,隻是笑的有些古怪……
賈薔進來後,本想先與賈母等人見禮,可看到她身旁的寶玉,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。
那一臉的包,青的紅的紫的黑的,跟撞了個染缸一般……
見他放聲大笑,忍了好久的姊妹們,也終于不用辛苦忍耐了,一起大笑起來。
連賈薔身邊的鳳姐兒,也笑的前仰後合。
寶玉本來被賈薔笑的氣急,不過看到姊妹們笑成這樣,也隻能氣笑道:“罷罷,你們且去取笑罷。”
賈母心疼,看着賈薔斥道:“不許笑了,都不許笑!寶玉傷成這般模樣,心疼都心疼不過來,有甚麼好笑的!”
賈薔卻又笑了片刻後,才對寶玉道:“回頭給你尋個練武的師父,好好練練,趕明兒去太平會館擂台上,打回來報仇如何?”
寶玉扯了扯嘴角,想罵句球攮的,可顧及在賈母、王夫人跟前,到底沒罵出口。
賈母卻忙道:“不可不可,寶玉這樣嬌弱,哪經得起那些人糟踐?”
賈薔剛平息下來,聽聞此言,又哈哈笑了起來。
直到寶玉被笑的實在擡不起頭,從高台軟榻上下來要和他拼命,賈薔才算止住,一個巧勁将他推遠後,揚了揚手中的圖紙,道:“園子的圖紙畫好了,送來給老太太瞧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