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钗還未說罷,杏眼就瞪圓了。
榮慶堂上諸人也笑不出聲來了,因為看到薇薇安居然在賈薔兩個臉蛋上各親了口。
黛玉拿繡帕掩住眼睛,覺得腥辣。
李纨、鳳姐兒并姊妹們則紛紛啐了起來,賈母、王夫人、薛姨媽等人也無不唬了一跳。
賈薔等薇薇安折騰完,一把推開她的腦袋,道:“這裡畢竟是大燕,你在外面這樣胡來,早晚被拉去浸豬籠。”
薇薇安咯咯笑道:“賈,我來大燕好幾年了,怎能不知道這些?除了你,我沒有對别人這樣過,你放心罷!”
賈薔氣笑道:“我放心你個大頭鬼!”
“大頭鬼?”
薇薇安詫異道:“你是覺得我的臉大麼?我的臉并不大啊,那個……寶玉的臉,他的臉才大。”
賈薔哈哈一笑,往前行去,至堂前,問道:“怎麼還不開飯麼?老太太不是說請東道麼?”
賈母沒好臉色,認為剛才薇薇安的舉動教唆壞了家裡的女孩子,問道:“這兩個洋婆子是怎麼回事?”
賈薔道:“你可别小瞧人家,當初能救先生,全靠薇薇安,是她寫了信,送到了凱瑟琳父親的手裡,凱瑟琳父親才将救命聖藥送到了鹽院衙門,救了先生的性命。”
此言一出,賈母回頭看向黛玉,黛玉緩緩颔首,道:“的确如此。”
賈母臉色和緩下來,歎息一聲道:“如此,倒成了救命大恩人了,倒也罷了。可剛才那又叫甚麼事?”
賈薔笑道:“西洋人原是這樣的習俗,成千上百年如此,她們心裡并不覺得這樣的事有損婦道。”
王夫人和薛姨媽、李纨等人隻是搖頭,鳳姐兒笑道:“薔兒,你越來越能擺活了!她們這是來投奔你來了?”
賈薔搖頭道:“隻是合作!西斜街那邊,還設了兩間專門賣西洋器具的門鋪,薇薇安她們過來打理。”
其實不僅如此,除了器具外,還會引進越來越多的西洋工匠,船匠,鐘表匠等。
這兩間門鋪,隻是一個引子,也是讓朝廷有個适應過程……
賈母奇道:“也沒聽你多缺銀子,這是掉進銀子窩裡了?一心隻想賺這些圓的扁的也沒個夠……”
鳳姐兒聽着臉上有神采,以為這樣的男兒才是好男兒。
賈薔搖頭道:“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,手下養那麼多人,千百兩銀子撒出去,連聲回響都沒有,不抓緊時間賺怎麼辦?”
賈母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,又問道:“你揚州那邊不是置辦了許多産業麼?”
賈薔苦笑道:“剛才得知,那邊也出了點事,金陵老家的族人,還有薛家的、王家的,見天兒過去打秋風,不給還得罪人……”
這話賈母就不樂意了,要是寶玉去要,那不給她要不開心,可除了寶玉外,其他人往裡面伸手,可不是在欺負人?
她惱道:“早八百年連宗也分了,祭祖都不在一起,打甚麼秋風?不理他們!誰敢多嘴,就說是我說的!京城這麼些人都顧不過來,他們在老家占着祭田祖産,除了兩座老宅子,其他都分給了他們,還不知足?薛家和王家又甚麼幹系?”
薛姨媽臉上滿是羞臊,道:“想必是那起子沒出息的混賬,看到琴兒她老子在揚州,所以巴巴的趕去了。回頭我就寫封信給琴兒她爹,讓他莫要理會那起子沒臉沒皮的。”
王夫人臉色也難看,點點頭道了句:“很是沒有道理……”
賈薔擺手道:“此事實在不必生氣,原也是看在親戚的份上,才上門張個口。隻是給三人五人可以,實在照顧不周全太多。所以我已經派人去說了,往後給不起了。怕以後有人來同老太太、太太和姨太太告狀,說我鐵公雞一毛不拔,所以提前言語一聲。不過,不是讓你們出面。你們出面,那邊怕要多想,還道京裡的親戚看不起他們,到底是親戚族人……我這個晚輩出面,還有個轉圜的餘地。”
賈母聞言,對薛姨媽笑道:“可見是大了,連我們這些老婆子和族人的臉面都知道照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