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潘子嶽為京城分舵的舵主,但舵主之上還有尊師和護法。
漕幫八大護法,其一就在京城。
此刻,京城舵内明顯已經得知了大嶽賭坊被抄的信兒。
潘子嶽已經帶人去了一個時辰後,沒得到平息事件的消息,反而傳回潘子嶽失陷被擒的噩耗。
此消息一經傳回,京城舵内簡直炸了鍋!
紛紛叫嚣着要給朝廷,給五城兵馬司,給賈家一點顔色瞧瞧!
護法戴缑臉色陰沉的厲害,他先讓尊師去安撫軍心,等舵内稍微平靜下來,才開始商議起對策來。
“若是換個地兒,那自然沒說的,召集數萬弟兄,無論如何也要逼着官府放人!隻是……”
尊師甯晗眉頭緊皺,道:“隻是這裡是天子腳下,果真如此,怕真要十二團營圍剿,我等就算不死,也難逃家法幫規處置。”
戴缑臉色難看道:“若甚麼都不做,一樣逃不了家法幫規,還将老臉都丢盡了!”
甯晗想了想,道:“不如這樣,咱們在京城根基深厚,何不多請幾家,前去說情?”
戴缑提醒道:“尊師,你說有沒有可能,是昨晚的事被人發現了?要不然,怎麼這麼巧,昨晚才動手,今日人家就打上門來,撕破面皮?”
此言一出,甯晗面色一變,道:“不可能吧?那批人手,京城舵内隻護法與我二人知道,連潘子嶽都不清楚。若非那位派人持老爺子的金牌來見,我們也不會答應。”
戴缑臉色凝重道:“按理說應該不可能,但也保不準。這世上哪有絕對保密的事?若不是被發現了,賈薔吃飽了撐的,憑甚麼敢拿漕幫下手?和我漕幫有牽連的天下督臣都不下三位,朝廷上更有不知多少官員。便是王府,咱們也能勾連上許多。好端端的,他就敢對我們天下第一大幫下手?”
甯晗臉色白了白後,搖頭道:“沒事,就算知道了,也沒事,他沒有證據!護法,此事萬萬認不得!愈是這樣,咱們愈要強硬!先禮後兵,多請些人去說情。如果他果真死了心的要得罪咱們,那也隻能撕破面皮,咱們罷工,去告禦狀!”
戴缑聞言,點了點頭後,開始寫名帖書信,而後打發人往各家與漕幫相交深厚的高門送信去。
等寫了七八封出去後,忽然見其家人急匆匆的跑來,戴缑皺眉喝道:“甚麼事?”
其家人臉色倉惶道:“老爺,宮裡派人送來了急信。”
戴缑聞言,面色一變,也顧不得責怪家人亂闖,接過信一看,臉色就發白了,待看完信後,臉色徹底灰敗,随即一咬牙道:“他娘的!尊師,你看好家,誰也不準亂動,賈薔要抄,就讓他去抄!誰敢亂動,即刻家法處置!”
“這……護法,出了甚麼事?你這是要,幹甚麼去?”
見戴缑站起身來往外走,甯晗忙起身問道。
戴缑猛然回頭,眼睛泛紅,厲聲道:“本座乃京城分舵的護法尊者,老爺子沒來,數我最大!誰敢違令,必受三刀六洞之罰!我去幹甚麼?我去殺人!”
……
酉時末刻,日落時分。
賈薔帶着五城兵馬司的兵馬,和順天府五百衙役一道,連抄了二十二座大嶽賭坊。
實際上,抄到第十五家的時候,賭坊裡就沒甚麼人了。
後面幾家,都是空的。
賈薔命人貼上了封條,看着身邊前來勸說的七八人,冷笑道:“看到了麼,漕幫自己都不敢出面,說明甚麼?說明他們心虛!說明他們知道,做了不該做的事!這個時候,他們請你們出面,那就是将你們往火坑裡推!隻男丁就死了二十八個,往深裡追究,他們的家人内眷,合起來又死了多少?這種事,是必将驚動朝廷的大案,别人避都避之不及,你們就往裡面鑽?都是老親故舊,不要怪我不給你們體面,那是對你們好。果真讓你們摻和進來,連他娘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!”說罷,再不搭理這些嗡嗡叫個不停的“蒼蠅”。
為首的,居然是史家哥倆,聽聞賈薔之言,也知道他們勸不服賈薔,幹脆悻悻散了去。
等說客散盡,賈薔看到董川、陳然等人又出現了,不由眉尖一挑,策馬過去。
“賈薔,下月初一,太平會館到底是要賣裹胸,還是要比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