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十歲啊?”
賈薔苦笑道:“那還得等十幾年……”
林如海搖頭道:“欲速則不達,便是文臣想上位,也要養望幾十年。武将……果真有戰争爆發,你能如霍骠騎那樣,率萬騎縱橫漠北,封狼居胥,倒也可行。可太平年景裡,想真正上位,也隻有熬這個字。
薔兒,你現在走的路子是對的,把力量都集中在豐台大營,果真将這四萬大軍緊緊握住,再以豐台大營為根基,往外伸出觸角,遠比冒進要強。你且放寬心,宮裡那邊,終究不願元平功臣一家獨大。隻要你們争氣,會偏向你們的。”
賈薔點了點頭,心裡有些複雜。
如今,隆安帝這一邊的,其實都在瘋狂的祈禱太上皇能夠早日賓天。
有太上皇在一日,自隆安帝往下,所有人都像是戴着手铐腳鐐在做事。
但是,果真等太上皇駕崩了,就能萬事大吉了?
賈薔覺得,事情未必那樣簡單,也未必能輕松如意……
不過不管如何,且先積攢實力罷。
正當他要說甚麼時,聽到房門聲響,就見梅姨娘和黛玉進來。
賈薔咧嘴一笑,招惹來兩記白眼。
他也不在意,繼續對林如海說起今日事來。
“恪和郡王這邊,不能再往外推了。”
賈薔笑道:“正好,四輪馬車這樣的華貴馬車,宗室諸王和公候高門便是現成的冤大頭。若隻是賈家的産業,大半人不會來買。可若是挂着恪和郡王和尹家的招牌,怕是家家都少不了。上有所好,下有所效。這個下當然不是百姓,而是那些富商巨賈,和家底殷實的文官們。”
一旁梅姨娘好笑道:“怪道聽人說,你現在是财神身邊的金童下凡,天生就會賺銀子。這些法子,都是怎麼想到的?連宗室諸王和公候人家都成了冤大頭了?”
賈薔正色道:“我們自己賺銀子還在其次,這樣大一份家業,做大之後至少能招五六千甚至上萬工匠。若是連伐木裝運等事都算上,幾萬人都富餘。再算上他們背後的家人,一份産業,養活十幾萬人,甚至幾十萬人!讓這麼多人能得一份生計,這對朝廷,對百姓,都是莫大的功勞。再說,還能給先生交許多稅賦,一舉多得之大好事也!”
“瞧把你得意的!”
黛玉心裡雖然滿滿是與有榮焉,面上卻還是彎起嘴角打擊道。
林如海仍是欣賞賈薔這份胸襟,道:“不為金銀所驅使,心懷大義,這原是你該擁有的心胸。”
可惜,緊接着,賈薔将田傅一事說出來後,忠林堂上的氣氛就不怎麼輕松了。
太後親弟四個字,實在讓人棘手。
不過等聽到賈薔的化解法子後,連林如海都笑了起來。
梅姨娘笑道:“果真去見太後,太後娘娘能向着你不成?”
賈薔搖頭道:“果真鬧到明面上,太後自然惡了我,但田國舅也絕不會有好果子吃,隻會兩敗俱傷。但是,我敢,他不敢。我蟄伏十年二十年後,依舊能起來。十年二十年後,他想死都難尋個好地兒埋。所以,退步的一定是他。當然,主要還是因為有恪和郡王在,可以做個公證發生了甚麼。不然的話,還真難。”
若無李暄在,就算去了九華宮,田傅耍賴不認,到最後也隻能是一筆爛帳,還得罪了太後。
林如海若有所思道:“倒也不必太過忌憚,大燕雖以孝治天下,但大燕不是大漢,太後誅不得外臣……倒是你欠那位的人情,越來越多了。”
賈薔笑了笑,道:“沒事,我瞧他也不像是想争位置的。滿朝荒唐名,除了我之外,也沒幾個和他頑的。”
林如海淡淡一笑,道:“這種事,誰又說得準?”
等二人都沒話了,梅姨娘卻笑聲問道:“今兒你又去尹家了,那邊可說甚麼了?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