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皇後入殿後,便親自引着李暄、賈薔二人跪下,口稱請罪。
皇太後大驚,忙讓昭容扶起後,道:“皇後素來純孝,侍奉太上皇與本宮事事妥當,連上皇都贊,這麼多兒媳孫媳中,數你最佳。何事這般大的動靜?”
尹後慚愧難當,連眼圈也紅了,道:“兒媳教子無方,實在不敢領母後這樣的稱贊。”
皇太後愈發不解,問道:“到底出了甚麼事?”
尹後指了指李暄和賈薔二人,道:“今兒這兩個孽障,在錦繡樓遇到了田輝和荊相之子,起了口角後,就厮打了起來,實在混賬透頂。”
皇太後聞言失聲笑道:“我道是甚麼事,皇後也太大驚小怪了些。這些小子,淘氣起來豈不就是這樣?”
尹後搖頭道:“雖如此,看在太後的面上,他們也斷沒有動手的道理。”
皇太後“诶”了聲,道:“那邊是侄孫,這邊是親孫,哪有這樣的道理?打的……莫不是有些狠?”
老太太終于有些尋摸過味道來,不無擔憂的問道。
尹後苦笑着點點頭,道:“把舅爺心疼壞了……”
皇太後前面說的好聽,聽聞此言,看向李暄和賈薔的目光,卻開始變得不善起來。
李暄忙道:“皇祖母,不是我們先惹的事,是田輝先罵的我們,說母後将子瑜許給賈薔,是啞巴配野種,天經地義,還說母後和外祖母……”
“住口!”
尹後沉着臉喝道:“太後教訓你們,你們聽着就是,哪有這樣多的話?李暄,宮裡可有這樣的規矩?”
李暄忙噤聲不敢言,皇太後面色卻和緩下來,啐了聲道:“田輝那孽障,吃了點酒就亂扯臊,回頭我再罵他。”
田家人這樣罵尹後,她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尹後笑道:“不過是酒後之言,哪個還當真?别說田輝,就是兒媳吃酒吃多了,也容易說些胡話。”
皇太後聞言,十分滿意,笑道:“皇後再不是那樣的人。”又看了看賈薔,道:“你又為何下手那樣狠?”
賈薔道:“田輝和吏部左侍郎康德之子康業,禦史大夫常進之子常策等人,一起鼓噪挑唆戶部大案犯官家屬,圍堵家師,意圖謀害家師性命!”
皇太後聞言悚然而驚,大聲道:“胡說八道!輝哥兒豈會幹出這等沒王法的事?”
尹後忙輕聲安撫道:“母後不必擔心,皇上已經将田輝摘出來了,罪過皆在康業、常策等人身上,判了斬立決。田輝隻免了官,回頭等母後過千秋萬壽節時,皇上再賞給他就是。有母後在,不當緊的。”
皇太後還是不敢相信,看着尹後道:“輝哥兒果真這樣糊塗?!”
尹後笑道:“隻是受了奸人挑唆罷,他打小受母後疼愛教養長大,哪有這樣的心思?”
皇太後臉色肅穆的連連點頭道:“皇後最是明理之人!”
想了想又對賈薔道:“你也不必委屈,如今有皇後這樣護着你,往後田輝也不會去尋你的不是。回頭我再告訴他老子,也不許再去尋林侍郎的不是。”
在尹後連連使眼色下,賈薔叩首謝恩道:“多謝太後娘娘大恩!”
尹後笑道:“行了,太後娘娘最是慈心,饒了你們的不是,你們先去罷。今兒我要和太後抹幾圈骨牌,看看能不能赢兩件太後娘娘的好東西!”
太後聞言大喜,也顧不得李暄、賈薔了,忙打發人去叫人,組牌局!
李暄和賈薔出了九華宮後,長長呼出口氣,看着賈薔道:“今兒多虧了我母後,賈薔,你還是好好想想,該怎麼謝謝我母後罷!”
賈薔不明問道:“怎麼說?”
李暄“哈”了聲,道:“怎麼說?我記得有一年,康王府的世子不知怎麼就和田輝起了沖突,好像是為了一個妓子還是一個兔爺……總之,兩邊鬥了起來!康王府那夯貨帶人把田輝打了兩耳光,結果田輝直接進宮尋太後來哭訴告狀,當晚上康王和他那傻叼兒子就在宮門口跪着了。康王被訓誡一番,回去後,将世子打了個半死,沒二月幹脆就換了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