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哼哼!”
隆安帝生生被這厮給逗得笑出來,這也叫謀?
雖然今時今日,他絕不該有分毫笑臉,好在随即隆安帝就反應過來,斂起笑容後,瞪了賈薔一眼,不過心裡對賈薔卻是真的滿意,道:“朕原以為,你隻會一味的好勇鬥狠,少年氣盛。沒想到,竟有此安民之心。罷了,那繡衣衛千戶……你仍挂個名,便于行事。你還年輕,過早摻和其中,原也非好事。你就好好清掃你的街道罷!等國喪結束,朕要看你的成效,若隻是一味的擾民,朕不饒你!”
誰料賈薔卻又道:“皇上,臣雖不用擔負繡衣衛千戶的實職,但臣保證,京城百姓的民心,絕不會讓奸邪之人給帶歪了。市井坊間,絕不會出現污蔑皇上之言。”
隆安帝聞言眉尖輕輕一挑,問道:“你有甚麼法子?賈薔,你不要胡來。”
果真讓這小子抓幾個衣紫大員來,朝廷非得亂了套不可。
對于來勢洶洶的非議,連他都隻是準備借着賈薔提供的供書,派人去狠狠敲打警告荊朝雲、羅榮、何振一番,讓他們适可而止。
隆安帝卻不信,賈薔還能有甚麼法子。
尹後也微微眯起好看的鳳眸,眸光明亮的打量着賈薔。
賈薔神情肅穆道:“皇上,臣幹的這個差事,要和許多市井青皮,乃至百姓家的大娘接觸,五城兵馬司從前的幫閑,甚至丁勇兵卒,原就是各街坊胡同裡的青皮。他們雖然混賬,但其實在坊間還是頗有些話語權的。隻要讓他們将太上皇駕崩之事,描述成大行皇帝在龍虎山天師的輔助下,回歸上天,再造一些吸引耳目功德圓滿的神話傳說來,那麼那些包藏禍心之人的謠言,就一定傳不開。
相比于無端的陰謀詭計,這類鬼神志異才更吸引百姓。況且,天子,本就是昊天上帝之子,如今造福蒼生,大功告成,飛升回天,原是正經的道理。那些謠言,才上不得台面。”
“怎麼上不得台面?”
隆安帝面色不見喜怒,淡淡問道。
賈薔皺眉道:“皇上,這不明擺着麼?皇上都把所有涉案人員全部交給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去審,如此磊落,那些人不是造謠生事,又是甚麼?”
隆安帝聞言,竟然輕輕歎息了一聲,面上不無驚疑和震怒的喃喃自語了句:“這裡面,其實還是有問題的。太上皇怎會連赤符和紫朱都認不出……”
“皇上!”
尹後精緻無暇的俏臉微微色變,似有些不安的提醒了隆安帝一聲。
隆安帝也是熬狠了,有些失神,再加上對賈薔不似對那些大臣那般有防備心,因此,一時失言。
卻不想就聽到賈薔理所當然道:“既然連陛下也覺得有問題,那讓刑部他們去查就是了。”
“小孩子家家的,你懂甚麼?”
尹後呵斥了句後,正要同隆安帝說些甚麼,卻見殿外黃門進來,通傳道:“皇上、娘娘,四位皇子來了。”
隆安帝聞言,面色一沉,道了聲:“傳。”
内侍退下,未幾,就見大皇子寶郡王李景、三皇子恪懷郡王李曉、四皇子恪榮郡王李時和五皇子恪和郡王李暄依次進殿,跪下行禮問安。
看了看四人,賈薔不得不承認,朝野上下内外皆以為隆安五子,小五最廢是有道理的。
可幾個哥哥并列在一起,李暄的氣場真的被秒成渣渣了。
在禦前,居然還敢悄悄對他擠眉弄眼了番,要知道他皇祖父剛死……
隆安帝心裡也罵了聲小畜生,隻是眼下實沒心思拾掇李暄,他問李景三人道:“太後怎麼樣了?”
隆安帝自忖沒甚麼牌面了,田太後更是連尹後的面子也不怎麼給了,尹後便出主意,讓幾個皇孫前去相勸。
可惜眼下看起來,效果似乎并不怎樣好。
李景當着隆安帝的面,亦是不苟言笑的模樣,道:“回父皇的話,太後娘娘依舊不願進水米,也一言不發,似不認得我們。”
隆安帝聞言眉頭緊緊皺起,臉色愈發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