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姐兒哪裡肯承認,啐道:“少胡扯你娘的臊了,哪和哪都不挨着。”
話雖如此,可她一雙丹鳳眼還是忍不住看向了窗外……
若是,能多一份依靠,總還是好的。
不過,她又在心裡告誡自己:往後餘生,仍是要活的堂堂正正,斷不可,走上邪路……
……
出門後,站在遊廊下,賈薔捏了捏眉心。
事已至此,還能怎麼辦?
擔着罷……
他順着抄手遊廊,往東走了十幾步,便到了東廂。
兩個小丫頭子畏懼的看着他見禮,賈薔也沒難為她們,直接推門而入。
屋内,瘦了許多的賈琏,呆呆的半躺在炕上出神,聽到門口動靜,方回過神來,見竟是賈薔進來,有些驚懼。
賈薔緩步進内,從外間随手拎了把椅子,放在裡間,撩起前擺落座,而後靜靜看着賈琏。
賈琏有些慌,強擠出一抹笑臉來,道:“薔哥兒來了?吃茶不吃,我讓人斟來?”
賈薔搖了搖頭,道:“不必忙……”
心裡一歎,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。
若非有昨日之誤會,今日也不必頭疼此事。
他沉吟稍許後,在賈琏有些膽戰心驚中說道:“賈琏,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是一個壞人。雖然,你有些貪财好色,好别人老婆……咳,但是,至少你沒強人所難,沒有欺男霸女,也沒做過甚麼壞事。”
賈琏聞言,很是意外的看着賈薔,不明白他到底打的甚麼算盤。
就聽賈薔繼續道:“老太太先前為你說情,說你是公候子弟,富貴慣了,若是去九邊吃沙子,怕難承受。方才,二嬸嬸也說了,想盡最後一絲夫妻之恩,求我給你一個好結果……”也不理賈琏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,賈薔輕聲道:“甘肅鎮,太過荒涼,果真去了那裡,漫天都是沙子戈壁,你的确會活不下去。所以,去黑遼罷。遼東鎮雖也有些苦寒,但物産豐富,最重要的是,賈家有十幾萬畝的田莊在那邊。有不少賈家子弟,被發配到那邊務農。你去了後,還能有個照應。至少,比甘肅鎮強,那裡沐浴都難,一年也洗不上三回……你自己以為如何?”
賈琏以為不怎樣,他賠出笑臉,道:“薔哥兒,果真非要出京不可的話,能不能去南省?我保證……”
“……”
賈薔無語的看着他,道:“你在東路院幹的那點破事,當日鬧的那麼大,哪裡能瞞得住人?南省是士林清流的大本營,你果真去了南省四處晃蕩,我敢打賭,那些人不整死都不算完。再者,你以為這件事能瞞得過大老爺?等他養好了傷,查問起來,你以為大太太會幫你死瞞着?你若是去了九邊戍邊,他未必能将你怎樣。可你若是去了南省,相信我,你會死的很慘。”
賈琏聞言,登時垂頭喪氣,死了心。
他旁的不怕,隻怕将來賈赦得知了他這個兒子頑弄了老子的小老婆……
那他真的會死的很慘,不是一般的慘!
念及此,賈琏隻能長歎一聲,道:“還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……罷了,罷了,我去遼東鎮就是。”
賈薔點了點頭,道:“你先好生養好身子骨罷,等出了國喪,你差不多就能啟程了。”
說罷,遲疑了下,他又問道:“你和二嬸嬸……果真要鬧到這個地步?怎就成了生死仇人?”
賈琏聞言,面色微變,哼了聲,道:“你素來向着她說話,這會兒再說這些,又有甚麼意思?”
賈薔皺眉道:“先前我的确向着她說話,可為何向着她說話,你自己心裡沒數麼?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破事,我能向着你?”
賈琏氣惱道:“從前的事倒也罷了,可那日她跑去書房混鬧一場,讓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,我還能饒她?”又氣的連連搖頭道:“我對她的厭恨,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她進門前,我屋裡就有幾個房裡人,性格賢淑溫順,對她也一直恭敬着。可她倒好,隔三岔五的尋個由子,要麼趕出門去,要麼竟要拉下去配小子,結果生生将人逼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