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子瑜見之生憐,看向賈薔。
賈薔看她這般,無奈笑道:“不是我說話不客氣,我與她哥哥是好友,當初我落難時,曾得她哥哥無私相助。後來她哥哥差點倒黴時,又叮囑我,要我照看他妹妹。因為這個緣故,所以我待她有些不同,不以異姓視之,難免不客氣些。”
尹子瑜聞言了然,落筆書道:“你雖好心,但我又豈能奪你生機。好意心領了,你還是聽你兄長之言罷。”
寶钗見之颔首,而後道:“那我這就去取。”
賈薔笑道:“先吃完飯!哪就急這一時了?”
寶钗聞言氣苦,叫他一聲薔哥哥,果真這樣霸道,拿她當小妹妹教訓了。
正這時,卻見吳嬷嬷引着莺兒進來。
寶钗見之微微皺眉,正要發問,吳嬷嬷已先賠笑道:“侯爺,這位莺兒姑娘說有急事要見您,我瞧她快要急哭了,又是寶姑娘的丫頭,所以……”
賈薔好奇道:“有急事要見我?”
說着,看向寶钗。
寶钗心裡已是動了怒,面上卻看不出喜怒,淡淡問道:“甚麼事,讓你尋到這來?”
莺兒豈能不了解寶钗,一見她如此,便知道自家姑娘真生氣了,她苦着臉跪下道:“姑娘,原不是我想來的,是大爺非罵着我來的。說這并不隻是咱們家的事,也事關侯爺的大事,耽擱了,對咱們家關系不大,可對侯爺卻是潑天的大事。便是因為這樣,我才不敢不來。”
寶钗聞言,想了想也必是這個原因,不然莺兒是她一手帶大的丫頭,豈敢這樣造次?
她轉頭看向賈薔,賈薔輕挑眉尖,看着莺兒問道:“薛大哥那出了甚麼事,說的這樣唬人?”
其實,他心裡已經猜到了一些苗頭……
果不其然,就聽莺兒說道:“侯爺,那個叫花解語的姑娘,帶着她的丫頭元寶來尋我們大爺了,也不知說了甚麼,反正哭的不成,連我們大爺也哭了,哭完就讓我來尋侯爺,說是十萬火急的要緊事。”
賈薔聞言笑了笑,對莺兒道:“你去跟薛大哥說,這件事我知道了,背後的事我也清楚一二,不算大事。等晚上了,我再過去。讓花解語和那個元寶,先去我舅舅家坐坐,别把他親妹子氣死了,哈哈哈哈!”
說罷,看着寶钗氣的發抖忍淚,并慘白的一張臉,大笑出聲。
寶钗真是差點沒氣壞了,不過這會兒聽到賈薔的打趣,似乎反倒開解了些,嗔了句:“還是做哥哥的,你還笑!”
賈薔擺擺手,道了句“小事”後,讓平兒等人收了飯桌,對尹子瑜道:“咱們到裡面,繼續。不過也不急于一時,往後得閑了,我就去接你。”
尹子瑜聞言,微笑颔首,起身随賈薔往裡屋走去。
……
香兒胡同,薛宅。
花解語杏眼紅腫的看着薛蟠,道:“若非實在有難,逼不得已,我斷不該登門的。”
薛蟠躺在榻上,頗有男兒氣概的一擺手,道:“既然都到了這步,你不來尋我才萬萬不該!那些球攮的,吃了熊心豹子膽了,竟然想借你來害我兄弟,這一回,再不能放過他們。不是花妹子,你和你族親他們原不是不親麼?”
花解語道:“是不怎麼親,可豐樂樓的人,實在卑鄙下作,竟買通了他們,将我爹娘的墓移回了宗族。若我要是不答應他們,他們就要讓族裡給我爹娘定罪,要将二老暴屍三日,再挫骨揚灰……”
看着泣不成聲的花解語,薛蟠氣的哇哇叫,一連串的髒話不帶重樣的罵翻天。
這得是多大的仇,多大的恨!
眼下并非賈薔前世信仰缺失的年代,當下對父母墳墓的重視,不亞于父母生前。
更何況還有屍骨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