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進了中堂,而後去了裡間。
燭火早已熄滅,隻有淡淡的月光灑在屋裡。
牆壁上挂着仇英的《吹箫引鳳》圖,下面則是一扇玉刻湖光山色屏風。
屏風前設一金絲檀木小圓桌,上面擺一龍泉窯纏枝蓮紋壺,和四個蓮瓣紋雞心小碗。
賈薔拿起茶壺,斟了一小碗溫茶,一飲而盡後,繞過屏風。
屏風後光色更暗,他倒也沒怎麼在意,踩在金絲錦織珊瑚地毯上,去了鞋襪,撩起天青織金帳,就上了花梨木恰花月洞架子床。
沒多久,天青織金帳就輕輕搖曳了起來。
窗外明月漸漸西斜,月光越過屏風的遮擋,落在床前的地毯上。
有些奇怪的是,除了賈薔的那雙朝靴外,竟有兩雙繡花鞋……
火樹銀花,一夜魚龍舞……
……
翌日清晨。
賈薔難得賴了回床,躺在那張月洞架子床上,甚至都不願去想昨夜的荒唐,滿滿的賢者狀态。
平兒早就去了會館,院子内也沒旁人。
偷得浮生半日閑,賈薔今日想清靜一日。
不過也難,昨晚沒回去,今早又沒去膳堂用早,香菱都覺得不對勁,更何況晴雯?
兩人尋摸到這裡,就看到賈薔悠哉悠哉的躺在床榻上不肯起。
雖然一大早的,榻邊的銅刻梅花三乳足香爐中就有香氣噴出,可仍然難掩空氣中散發的那種氣味……
不問自知,昨晚發生了甚麼。
晴雯、香菱都紅了臉,晴雯沒好氣的白了賈薔一眼,香菱則上前去拉起賈薔,收拾床鋪。
賈薔懶洋洋道:“這一大早的,擾我清靜做甚麼?”
晴雯道:“再怎樣,也不能不吃早罷?爺先前還教訓我,不吃早飯糟蹋身子,轉眼自己倒犯上了。”
香菱一邊收拾床單,一邊暗暗咋舌戰況之洶湧,又有些納罕,平兒似乎沒這麼……厲害。
卻也沒多想甚麼,收拾妥當包起後,和晴雯一道拖着賈薔去洗漱,然後讓他吃早飯。
用完早飯,看看天色已經快中午了,賈薔背起手,在府上散步。
正準備去後面,看看園子的進度,不想西府又派人來請。
雖不大想過去……但思量稍許,還是往那邊去了。
……
榮國府,榮慶堂。
賈薔到來事,還在抄手遊廊上,就聽到榮慶堂裡一片歡聲笑語。
他入内一看,見賈母、薛姨媽、王夫人俱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