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讓鳳姐兒恨的牙根兒癢癢,啐了賈薔一口,橫他一眼後,對賈母埋怨道:“瞧瞧,瞧瞧,老祖宗可聽到了?”
賈母心中原還有一絲絲的猜疑,這下全沒了,笑的合不攏嘴道:“他就是想給你,你問問你林妹妹答應不答應?她若答應了,别個倒也好說。”
鳳姐兒聞言,一下走到笑吟吟的黛玉跟前,福禮道:“哎喲喲!這不是咱們家的侯夫人嗎?奶奶吉祥,奶奶如意,奶奶賞點花粉銀子罷?”
“去!哪來的潑皮破落戶?”
黛玉羞的不得了,一丢繡帕紅着俏臉啐道。
鳳姐兒“大哭”,道:“到底是老祖宗的嫡親外孫女兒,連小氣都是一般的!”
賈母聞言抱着吃吃笑起來的黛玉,大笑不已,指着鳳姐兒道:“快來撕了這猴兒的嘴!”
一堂人正熱鬧着,忽聽外面小丫頭子傳報:“大太太來了!”
這聲音傳進來後,堂上一靜,随後晚輩們紛紛站起身來,連黛玉亦是如此。
鳳姐兒臉色變得隐隐不自在起來,這世上原就沒有相安無事的婆媳。
更何況賈家情況還如此複雜,邢夫人和鳳姐兒往日裡也就維持個表面上的安穩。
實際上,鳳姐兒看不起邢夫人,邢夫人也怨恨鳳姐兒這個兒媳不孝。
原本打賈赦遇刺後,邢夫人就被賈母免了晨昏定省之禮,讓她安生在東路院侍候好賈赦即可,不必往這邊來。
眼不見為淨,快讓鳳姐兒忘了此人之惡。
如今陡然聽聞,難免心裡厭棄。
其實,又何止她一個不喜。
便是賈母臉上的笑容都寡淡下來,卻也不能說不見,這個長媳,連她也要給幾分薄面的。
未幾,衆人就見邢夫人滿面堆笑的進來。
背後跟着兩個丫頭子,捧着幾色禮來。
先與賈母見禮罷,賈母讓座後,問道:“今兒怎麼得閑過來了?”
邢夫人笑道:“早就想着來與老太太問候,隻怕打擾了老太太清靜。正巧今兒是好日子,老爺也聽說了,就打發了我過來。”
賈母淡淡一笑,道:“我有甚麼清靜?不過每日裡和這些孫子孫女兒閑頑罷了。讓你不必每日來回乘車坐轎的折騰,也是怕你累着……今兒是好日子?今兒又是甚麼好日子?”她很是有些好奇。
不止賈母,連其她姊妹們,也紛紛苦思冥想,可想破腦瓜也想不出今兒到底是甚麼好日子,還值當邢夫人特意趕來送禮。
唯有賈薔和黛玉二人,相視微微一笑,大概猜到了甚麼。
果不其然,就聽邢夫人笑道:“今兒難道不是哥兒的生日?”
賈母:“……”
寶玉:“……”
寶玉心裡好苦,以前家裡人過生兒,隻有他的生日,邢夫人才單送一份好禮。
賈薔呵呵笑道:“大老爺、大太太有心了。你們怎知道的?”
邢夫人笑道:“都是老爺記挂在心上,雖然平日不怎麼說,但你們這些晚輩的生兒,他從來都記得……”
見衆人面色異樣起來,她正好奇,就聽賈母好笑道:“薔哥兒從不過生兒,若非玉兒來說,連我們也不知道,大老爺倒是有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