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齊筠近來的日子,絕對算不上好過。
即便還沒有人來動真格的,但若說沒人惦記着他,那才叫笑話。
那些人之所以還沒動手,唯一的緣由,就是忌憚齊筠是随賈薔、林如海一道進京的。
而齊家和賈薔捆綁之深,也不算秘密。
聽聞齊筠試探之言,賈薔笑罵道:“你少在這皮裡陽秋的!我明白告訴你,這月餘來,往我這邊打招呼,想說動我一起瓜分齊家的人,不少于八家!背後有二三家,就是你們齊家一直上供的那些高門。要不是我讓人直接按住打了闆子轟走了,你這會兒已經在大牢裡待着了。好好做你的事,少胡思亂想,我早先和你祖父有盟約,賈家不倒,齊家便倒不了。果真有上門鬧事的,你放開了讓他們拿,讓他們打砸。回頭不讓他們翻倍吐出,我賠你!”
齊筠一直看着賈薔,終于得聞了最想聽到的話後,心裡也是暖和,咂摸了下嘴,啧了聲道:“也不怪我心憂,周圍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,隻這半月,尋我借銀子的都不知多少。嘿!”
賈薔皺眉道:“借出去多少?”
齊筠伸出一隻手來,苦笑道:“五萬兩,但我估摸着,明日會更多。”
賈薔冷笑一聲道:“把借家的名單給我。”
齊筠遲疑了下,擺手道:“算了,都是一些背景深厚的主兒,為了些銀子得罪死了,也不值當。我就是來求個主意,怎麼才能免了此事。長期下去,金山也被借空了……”
賈薔問賈芸道:“明兒你得閑?”
賈芸苦笑道:“我得哪門子的閑?不算會館那邊,隻這邊府上的喪禮,我都忙的睡覺的功夫也沒有。”
聽老好人賈芸都抱怨起來,賈薔幹笑了聲,最後苦思無果,隻能道:“罷了,明兒我去一趟罷。”
齊筠聞言唬了一跳,道:“你這正承重孝呢,如何走得開?”
賈薔呵了聲,道:“不如此,又怎麼能讓那些人看出我庇佑齊家的決心?你家老爺子在揚州保我鳳凰島的安危也并不輕松,天下那麼多布号,背後有根底的不知多少,都想往那島上去探究個明白。齊家太爺做到了,我若做不到,豈不讓天下人恥笑?”
齊筠聞言,沉吟稍許後,笑了笑道:“罷了罷了,原還想躲在後面偷師,落個清閑。誰能想到,太上皇會這樣早就龍禦歸天?時也命也。侯爺若是有甚麼用得着我的地方,我也盡一份力罷。”
交情都是相互的,且賈薔說的很明白,庇佑齊筠齊家,是因為和齊太忠做了交易。
齊家保護揚州鳳凰島的周全,賈薔庇佑齊家的周全。
但齊筠心裡很明白,這個交易,最多隻能做到齊太忠合眼那一天為止。
過了之後,兩家便算是兩清了。
再之後,齊家在海外到底能不能開拓出一片天地來,來不來得及,以及齊家的家業能不能轉移出去,都是兩說。
若是能在齊太忠活着的時候就能辦妥,那一切都好說。
若不能,那齊家将危矣。
所以,齊家又怎麼指望齊太忠一人和賈薔的交易?
齊太忠将齊筠打發入京,原就是為了讓他和賈薔,結下一份香火情來。
而賈薔見齊筠終于願意相投,也是大喜過望。
如今他不缺金銀,有林如海相助的那二十萬兩做周轉,國喪後各處門号也都開始重新賺銀子,他不缺錢。
但卻極缺可托付方面的人才!
齊筠顯然就是這樣難得的人才,賈薔笑道:“早就等德昂兄松口了!我有一重要事,非德昂兄不能為之!”
齊筠聞言,正要問是甚麼事,卻見管家李用和商卓一并過來,商卓沉聲道:“侯爺,繡衣衛指揮使魏永在門外求見!”
繡衣衛指揮使魏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