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曉聞言,沉聲喝道:“高程幹下的事,和其父高岩有甚麼相幹?”
賈薔奇道:“高岩要是看好自己的權力,隻憑一個高程,幹得出這事?當然,到底高岩有沒有罪過,要看朝廷怎麼論,國法有沒有律條約束,王爺和下官論這個,有點沒意趣罷?”
李曉輕輕呼出口氣後,深深的看了賈薔一眼,不再理會。
倒是一旁的李景,硬邦邦的說了句:“賈薔,你有一言說的很好。對的,就是對的。錯的,就是錯的。”
上面隆安帝聞言,臉色難看的愈發吓人,看向衆人的目光也讓人駭然心驚。
賈薔不知道到底發生了甚麼,卻見李暄不動聲色連眼皮都不動,隻用眼珠子偏了偏,悄悄對他使眼色。
意思大概是:你他娘的快閉嘴!
賈薔果斷一言不發,乖巧的跪瓷實了……
就聽隆安帝終于開口了,聲音如同冰渣子一樣,道:“工部侍郎高岩之子高程,壞事做盡,朕都沒想到,都大燕朝了,朕的眼皮底下居然還能出個高衙内!!莫非,朕是那亡國之君徽宗皇帝不成?”
此言甚重,荊朝雲領着諸臣跪下請罪。
羅榮沉聲道:“皇上,此案本簡單。高程犯下罪過,按律法嚴懲便是。其父高岩雖有疏于管教之過,但也無律法規定,兒子犯了這樣的罪行,父親還要受到株連的。更何況,高岩忙于朝廷公事,今年幹旱水患二災并齊,工部出力不小。隻河工之事,就非同小可。高岩于朝廷有功,沒時間回家管理家事,情有可原。若僅因為此,就牽連到高岩,恐寒百官之心。”
羅榮話音落地,窦現卻搖頭道:“功是功,過是過!高程之罪,絕不止在一處高家莊。對自家田莊上有些姿色的小婦人都不放過,更何況其他?今年高岩很忙,去年也很忙麼?去年很忙,前年也很忙麼?果真就忙到這個地步,連家也不知道回?忙于公務,疏于管教這樣的話,不能成為官員,尤其是高官的護身符。皇上,臣建議,請順天府尹韓琮入宮,講一講現在查出了多少高家的不法之事!”
何振忍不住道:“窦大夫,即便高岩疏忽管教,難道非要一棍子打死不可?他到底還是有功的嘛!”
窦現沉聲道:“甚麼叫老夫非要一棍子打死他?是國法和朝廷風氣,容不得大燕出一個高衙内後,高俅仍在朝繼續穩坐高官!”
上面的隆安帝淡漠道:“此案的重點,不在高岩。高程自然該碎屍萬段,可朕想問問,到底是何人,在背後弄鬼?”
說到最後,目光卻是落在了寶郡王李景身上。
此言一出,其他人,甚至包括窦現都閉上了嘴。
奪嫡之争,容不得外臣輕易摻和。
也沒有哪個傻子,會往這個坑裡跳。
隻有賈薔心裡納悶之極,這裡面,怎會有寶郡王李景甚麼事?!
就算有事,也該是李時直接對上啊。
好在,不用他多猜測,頭鐵郡王李景就主動擡頭沉聲道:“父皇,的确是兒臣派人去告訴韓琮,讓他務必公事公辦,不可受人幹涉。也是兒臣讓人告誡想插手此案的一些人,遠離此案。但,兒臣隻是想維護朝廷公道!對的,就是對的。錯的,就是錯的!有人想壓下此案,兒臣眼裡容不得沙子!但是,若說是兒臣處心積慮害高家,兒臣沒做過之事,也絕不會承認。”
這話,信的人不多。
李曉就絕不信。
案件爆發後,各自的門人很快就将事情始末打聽清楚。
高家莊的人原本根本就不敢鬧事,偏巧來了個遊方道士,用鬼神之說,唬的高家人去鬧。
高家的管事和奴仆,趾高氣揚的去高家莊辦事,結果竟被幾個高家莽少年給制服了。
原因是高家管事不讓人動兵器,且不停的滅士氣……
而被擒後,高家管事還主動交代了是去殺人滅口的……
一系列的騷操作,怎能讓人相信,此事隻是為了伸張正義?
但是,李景的操作,比背後之人的操作更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