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人則道:“大姐放心,小九省得。大姐,接下來該怎麼辦?如今有八個縣在咱們手中,還有那麼多聽話的弟兄……”
孫琴搖頭道:“小七,那些地方不是在我們手中,是在白蓮教手中。咱們雖然用了奇計,我成了白蓮聖女,又成了佛母,白蓮教也有大半人聽咱們的話,可他們再聽話,也都是暴亂之徒,殺過無辜百姓。若是沒昨夜之事,咱們入江湖開宗立派,倒也能接手他們。可現在……想都不要想。朝廷的大軍會把咱們剁成齑粉,但凡有點歪心思,侯爺和林老爺也不會放過咱們。”
小七歎息一聲,遺憾的搖了搖頭。
小九道:“所以明日八月十五,各大佛王帶人帶糧回山亭,立佛國,徹夜狂歡飲酒後……咱們就要歸隐江湖了?”
孫琴沒好氣白她一眼,道:“這樣瘋了一趟,還不知足?倒也不用永遠不出來,回揚州姨身邊待兩年就是了。”
小九撇嘴道:“咱們辛辛苦苦打了下來,全便宜二姐了,往後,她可要風光了!”
小七笑道:“誰讓你沒生孩子的?你要是生了孩子,往後豈不就是你享福受用了?”
孫琴沉聲道:“往後提也不許提此事,權當沒發生過,知道了麼?我再說一回,但凡有一個字傳出來,咱姨,咱們樓裡那麼多姊妹,一個活口都留不下。”
小七、小九都是在揚州那座以醜出名的百美樓裡長大的,那裡就是她們的家,孫姨娘、孫琴這些人就是她們的至親,自然不會大意,連忙答應。
孫琴話音剛落,廟外有教兵通傳:“佛母,日光佛王、月光佛王和金光佛王帶人馬快要入城了!”
孫琴眯起眼來,深吸一口氣,應了聲:“知道了……咱們走,給他們,慶功!”
……
神京城,诏獄。
“啧啧啧!”
李暄四仰八叉的躺在賈薔的狼皮大褥上,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以示鄙視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翻書的賈薔,語氣輕蔑到了極緻,道:“爺就是想不明白,子瑜表妹和林相家的千金,到底是眼瞎了還是心瞎了,怎麼就會中意你?子瑜表妹,人有多好我就不必多說了,那樣得母後的疼愛,居然為了你,一個姑娘家入诏獄……還有那林家千金,原就聽母後說人很不錯,卻不知道到底哪裡不錯。今兒才算開了眼,滿神京都在誇她,你和林相爺都沾她的光啊!一個弱女子,一下子就快成了遺孤和遺孀,這樣都沒被打倒,還敢抛頭露面,替你安撫軍心!你不知道罷,你那座國公府有多少人惦記着。要不是人家林相爺的千金,你就算能出去,怕是連個狗窩都沒了。”
賈薔恍若未聞,靜靜的翻書看着。
見此,李暄愈氣,下猛料道:“賈薔,你慘了!外面都傳你已經殺人償命了,結果你兩個房裡人上吊自盡,還有一個吞金了!!”
賈薔手頓了頓,随即繼續翻書。
李暄見之震驚了,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翻起,走到賈薔跟前,彎腰探頭到他跟前,盯着他問道:“賈薔,你到底是人不是人?人家都為你上吊吞金了,你連個屁都不放?”
“卟!”
李暄:“……”
“他娘的,爺和你拼了!”
嗅到一股臭味後,黑着臉的李暄一邊用袖子掩鼻,一邊張牙舞爪,跳起來要飛踹賈薔。
賈薔一邊躲閃,一邊道:“若是真的,王爺這會兒還拿這些同我說嘴,豈非太沒人性?可見是假的。既然是假的,我幹嗎還要反應?”
李暄聞言一頓,不過到底上前捶了賈薔一拳後,道:“你當爺唬人?要不是你另一個房裡人精明,早先防備着,你那幾個房裡人真的在上吊吞金,如今各處都在傳呢。啧啧啧,賈薔,你如今在外面都快慘死了!”
賈薔聞言沉默了好一會兒後,道:“等出去後,再尋她們算賬罷。”
仔細盯了賈薔半天的李暄又癱在狼皮大褥上,撇嘴道:“沒勁,你怎麼着也該咆哮幾句,然後流淚自責上半個時辰罷?”
賈薔“切”了聲,側眸看向李暄,道:“王爺沒正經事做麼?車行該打理的,還是要正經打理。”
李暄幹咳了兩聲,欲言又止的樣子,太過明顯,賈薔抵不住,問道:“到底甚麼事?”
李暄忙道:“這可是你問的啊!賈薔,爺有一事想和你商量商量。”
賈薔道:“你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