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(第8頁)

  尹皇後笑道:“臣妾看着長大的孩兒,臣妾還能不信?皇上,都是好孩子呢。前朝那些事臣妾不是很明白,皇上果真不能答允了他也無妨,隻是不能罵他。孩子這樣大了,難得還和皇上還有臣妾親近,便是尋常門第裡也是少有的事,所以臣妾今兒真高興。”

  隆安帝聞言,苦笑着搖了搖頭,心裡卻思量道:這個老四背後果然有高人,他這是吃透了老大李景和皇後的心思,故意為之。隻是,老四你聰明太過,自以為連朕也能一并算透了麼?

  他頓了頓,說道:“北孔自然還得由北孔來繼承,至于到底如何個情況,等林如海平定山東,回京後再說罷,急不得。”

  尹皇後恍然道:“皇上說的在理,這樣的大事,林相又正好在山東,不問問他的意見,實在輕慢他了。哎呀,臣妾這個軍師,真是甚麼也不懂。”

  隆安帝笑道:“後宮原不必知道這些,梓童又何必羞慚?倒是老四,素有賢王之名,他怎會不知?他人呢?”

  尹皇後面色隐隐有些不自在,隆安帝見之眉尖一挑,道:“怎麼了?”

  尹皇後苦笑一聲,道:“皇上若不問,臣妾必是不能說的。臣妾告訴他,此事會告知皇上後,四皇兒被五皇兒給拉扯走了……”

  隆安帝奇道:“今天發生這樣大的事,李暄不去诏獄尋賈薔炫耀,借此表功他快将人撈出來了,怎會去尋李時?”

  “哎呀!”

  尹皇後聞言訝然驚喜道:“賈薔快要出來了?那可真是太好了!這幾天元妃都是以淚洗面,擔憂的不得了。臣妾還取笑她,分明也算不上多親的侄兒了,怎就憂心成這般?”

  隆安帝笑了笑,道:“她怎麼說?”

  尹皇後笑道:“她說進宮這些年,即便能和家人遙遙一見,也沒見幾回,連家人的模樣都快記不清了。倒是這位侄兒,這二年常見,因此和至親無異。更不必說,如今賈家也隻這樣一個出衆的人。所以賈薔落難,她心中着實痛苦。”

  隆安帝“嗯”了聲,道了句:“元妃是個重情義的……”

  尹皇後忙笑道:“皇上也該翻一翻人家的牌子了,升了皇貴妃後,就沒留人過過夜。元妃,是個好的呢。”

  晉升皇貴妃,原是一件對皇後并不十分友好,甚至不十分尊重的事。

  所以元春晉升以後,隆安帝再未去尋過她。

  聽聞尹皇後的話後,隆安帝苦笑道:“山東的事,都已經讓朕焦頭爛額了。曆朝曆代,天家皆尊聖府,偏到了朕手裡,孔家讓一夥白蓮教屠了個幹淨!萬幸林如海出手果決,将此事推到了羅家頭上。羅榮乃景初舊臣,所以這污水扣不到朕身上。縱然如此,山東這遭也是讓人棘手呐!”

  尹皇後笑道:“皇上,您甚麼都好,就是對江山社稷看的太重!江山社稷自然十分重要,可再怎麼重要,也沒皇上的龍體重要不是?隻要皇上能好好的,其餘的,何不交給臣子們去辦?皇上手裡又不是沒有能臣,有林如海在山東,皇上還放了大權與他,若他連這點事都處置不好,豈非辜負了皇上的信重?”

  隆安帝聞言失笑道:“朕的林愛卿,可是哪裡得罪了梓童?”

  尹皇後搖頭道:“并不是,臣妾依舊尊敬他。隻是,臣妾更希望他能為皇上分憂解難。”

  隆安帝笑道:“已經十分不易了,皇後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子骨情況。再者,強龍難壓地頭蛇。羅士寬那一夥子将山東的軍政大權都攏着,林如海也要投鼠忌器,顧忌許多。若非孔家被滅門,文廟被毀一事太過驚世駭俗,朕相信以林如海的性子,也不會突然暴起,下如此辣手。他的性子,比起韓彬等人還是柔軟許多。且再看看罷,朕也希望,他能為朕解除山東之難,不過這幾天功夫了……對了,梓童方才說,小五兒将老四拉扯走了,是甚麼道理?”

  在他心裡,攻堅破城這樣的大陣仗,其實還是要靠韓彬那樣一往無前的不要命的性子。

  林如海能做到這一步,隻因看到聖府、文廟被焚,震怒到極緻方為之……

  尹皇後拿繡帕輕輕遮了遮臉,笑道:“臣妾都沒臉說那混賬的事……他府上的王妃快要生了,也不知怎麼就打聽到,四皇兒府上有一乳母極好用,就非拉扯着他四哥去要那乳娘去了。皇上您猜猜,他剛一開口時,四皇兒怎麼說?”

  隆安帝倒十分喜愛偶爾能聊聊這樣的家常,便問道:“李時怎麼說?”

  尹皇後鳳帕掩口笑道:“四皇兒同小五兒道:‘你怎麼不去賈家找?’”

  隆安帝聞言先是一怔,随即陡然想起關于賈薔喜好的某些傳聞,随即仰頭大笑起來。

  笑罷,目光卻在尹皇後身前頓了頓,登時讓尹皇後嬌嗔了眼。

  他呵呵一笑,問道:“那五兒怎麼說?”

  尹皇後搖頭笑道:“小五兒素來憊賴,如何肯承認他和賈薔親近,隻說和賈薔不熟,不認得此人,等臣妾應下了四皇兒所請後,就拉扯着他四哥走了。”

  隆安帝聞言笑了笑後,忽又問道:“老大怎麼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