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家自己覺得姜家不行了,勢力大減,可在外人眼裡,姜家紅的簡直發紫。
旁的不提,隻說天子對趙國公的聖眷,就敢稱當朝第一人!
即便是林如海,也未必能及。
畢竟,趙國公對天子有擎天保駕之功!
所以,自忖有後台的孫朝陽,并未收斂多少榆林鎮時的性子,不僅對默默遊離在趙國公一系之外的宣德侯世子董川等人跋扈,更是在擂台上,将王安王雲的臉打的稀爛,有意将爛泥一樣的開國功臣一脈的臉,踩進泥坑。
今日見賈薔和李暄齊來,還擔心是借着王爺的勢來欺人。
這會兒聽李暄都這樣說,壓抑的羞辱登時爆發:“球攮的下流種子,有能為的上擂台比一比!”
睢陽伯世子張德英亦是暴怒吼道:“好野牛肏的,王爺說的準,是爺們兒的上擂台比一比,長着一張兔爺兒臉,學他娘的娘們兒嘴!”
元平功臣子弟大覺爽快,放聲大笑起來。
賈薔看樣子氣壞了,怒聲道:“本侯上台,從來要簽生死狀!擂台之上,是生是死靠能為!将門子弟,祖宗都是靠一刀一槍拼殺出來的,不見血不敢真打的,也有臉叫将門?”
孫朝陽和張德英差點沒笑死,異口同聲道:“你們賈家有個卵子的将?”
他們雖聽說過賈薔身手拳腳了得,曾經一穿五。
可也隻覺得是都中衙内都是廢物,即便先前心裡有些忌憚,可看到賈薔那張面如冠玉、唇紅齒白的書生臉,哪裡還會在意?
賈薔冷笑道:“土鼈倒是會叫,敢簽生死文書?”
姜林下意識的覺得有些不妥,他受趙國公教誨長大,自然不會隻以為眼下賈薔隻為了意氣之争,而是想到了當前局勢。
如今開國功臣一脈守着豐台大營,其實已經步履維艱了。
軍機處裡的趙國公自然不會對他們有甚麼好感,凡事都讓兵部公事公辦。
而兵部新上任的左右侍郎,又早就對豐台大營垂涎三尺!
在他們看來,這樣好的軍隊,合該元平功臣來掌,弄一窩子廢物去帶兵,豈不白白糟踐軍隊了?
如此,兵部從武庫、軍饷、軍糧三面克扣,又派軍紀官反複嚴查豐台大營。
而豐台大營那邊雖受賈薔之計,趁機将死硬不聽話的“元平餘孽”清掃出去,可到底元氣大傷。
沒糧沒錢沒軍械,連補充兵員都做不到,士氣一日比一日低迷。
再過些時日,豐台大營許就散架了。
就算不散架,年底兵部兵備年考,也絕過不了關!
這個時候,賈薔故意挑釁,是為哪般?
不等他問話,一旁宣德侯世子董川就勸道:“甯侯也曾說過,元平、開國皆為大燕武勳子弟,戰場上是可以相互救命的,何必到簽生死箋的地步?”
賈薔搖頭道:“若無王安、王雲之事,我與這倆土鼈也能如此。擂台上比武歸比武,不會帶着怨恨下台。咱大丈夫行事,從來光明磊落。但本侯的光明磊落,是對世兄你們這樣同樣有胸懷有格局之人的,不是對這仨陰險土狗的。擂台上比武,分勝負也好,分生死也好,隻要手段公正,都好說。可這兩土鼈估計是天生忘八養的,故意把王安王雲打成那樣。對這樣的人,還有甚麼好講的?今日有能為的,把我也打倒,打成那樣,打死都成。要是沒能為的,侯爺我送他們回鄉下繼續當土狗!生死箋,敢不敢簽?”
這時火氣上來,連姜林都攔不住了,賈芸送來紙筆,薛蝌送來蓋有兵部大印的生死箋後,三人簽下。
閑話不多說,直上擂台!
這擂台開了已經有半年多了,打成重傷的是家常便飯,輕傷那根本就不叫事,可簽生死箋的,還是頭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