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母繼續落淚道:“我賈家甯榮二祖自随太祖高皇帝從龍起兵以來,族中戰死沙場的男兒何止千百?
宗祠禦筆上的每一個字,不是用朱砂書就的,那都是用我賈家男兒的血肉寫成的!!
開國勳臣,又有哪一家不是如此?
家裡青壯都戰死完了,各家家傳斷絕,隻餘一家子婦孺和老弱病殘,又怎麼教育的好兒孫?
我們都是家族的罪人呐!
後來,你們元平功臣來了……
争官位、搶地盤,唾罵開國一脈都是廢物……
今日事我們也都聽說了,好好一場擂台比武,原是好事。
可你們将人打敗了不算,還非要将人打的滿臉碎肉碎骨頭,再啐上一口唾沫。
你們的兒子受傷了便心疼,那我們開國一脈的兒孫,就都不是人嗎?
勳業有光昭日月,功名無間及兒孫……
太祖禦筆,難道都是假的?
既然你們要讨公道,也别要我重孫兒賠了,老婦我賠與你們便是!”
說罷,一頭撞向吳陽侯孫萬千。
孫萬千唬了一跳,連忙攙扶。
三十六位老诰命齊齊悲痛放聲大哭,圍向了吳陽侯、睢陽伯二人。
可憐二人也算是猛将了,這會兒卻是将拳頭攥起又松開。
二人不傻,今日但凡哪個有個閃失,他們才真正坐蠟了。
他們可沒和人簽生死箋!
果真傳出去,非得鬧翻天不說,一世英名也要盡喪!
“皇上!皇上!臣罷手了!”
“皇上!臣認命了!哎喲!!”
吳陽侯和睢陽伯大聲求救,睢陽伯話沒說完,慘叫一聲。
這些老命婦的指甲一個賽一個長,一把抓到臉上,滋味實在是……
隆安帝心累的看了耷眉臊眼的賈薔一眼,對戴權道:“送諸位太夫人回府。”
戴權領旨,忙外面等候動靜的宮人入内,兩人攙扶一位,将三十六位大哭的老封君送出皇城,交與各家車轎……
等命婦走後,最海松一口氣的,是躲在寶郡王李景背後的姜铎。
他可吓壞了,今兒若是讓一群瘋婆子給撓了,那可真是沒法混了。
瞧瞧吳陽侯和睢陽伯就知道……
連隆安帝,都隻面色淡淡的讓二人跪安,再不提甚麼公道不公道了。
二人狼狽而去,姜铎便迅速昏昏欲睡,人都不清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