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:“……”
賈政也覺得沒意思,搖了搖頭,沉默好一陣後,方道:“老太太,也是被王家的事唬住了,擔心你有個閃失,就想讓你先去後面佛庵禮段時日的佛。等妹丈回來後,讓他好好管教管教,等能說得通了,再請你出來。也是,也是保護好你……”
王夫人聞言,滿臉冷笑,渾身冰涼,她顫着嘴唇,一字一句道:“這是要圈了我,廢了我?卻不知道,你們如何和皇貴妃交代?如何和寶玉交代?”
賈政也覺得十分難看,落下淚來,艱難道:“老太太說,她自會處置。”
王夫人聽了這話,隻覺得心中一片死灰,滿是悲哀。
正這時,她似有所覺,緩緩回過頭看了眼,就見四個白發蒼蒼的老嬷嬷站在門口,臉色愈發木然。
又是一陣沉寂後,她道:“老爺說,隻是進佛庵禮佛,不是休妻?”
賈政忙道:“絕不是!”
王夫人點點頭,道:“那,我仍是二房太太?”
賈政心裡感覺有些不大對,卻還是點頭:“從來都是!”
王夫人道:“那好,我進去禮佛,一個人去沒人與我敬香,抄經時,也沒人與我磨墨。讓,趙姨娘,與我同去。”
她在外面時,趙姨娘那個小滢婦都敢不停的在賈政耳邊挑唆離間,讓賈政動辄打罵。
她若不在了,若留那小滢婦在外面,她怕寶玉活不過幾時。
賈政:“……”
王夫人淡淡道:“若老爺拿不準主意,我去同老太太說。”
賈政滿面為難,可是看着王夫人從來沒有過的強硬臉色,他長歎息一聲,緩緩點頭道:“也罷。”
……
甯府後街,香兒胡同。
薛家。
抄手遊廊上,賈薔拎了把椅子倒放在東廂窗子前,坐在上前。
看着窗子口上耷拉着的那顆好大的腦袋,打趣道:“怎麼了新郎官兒,還沒入洞房就蔫兒了?該不是被桂花夏家的娘們兒給唬壞了罷?”
“呸!”
薛蟠啐了口,大腦瓜支棱在窗戶檐子上,道:“那騷娘們兒還能唬住爺們?”
賈薔:“……”
薛蟠抓了抓大腦袋,也覺得用詞或許有點點不準确,他搖了搖頭,決定不說這茬,問賈薔道:“你成日裡忙甚麼呢,也不來尋我耍?”
賈薔呵呵道:“你當我整天遊手好閑沒事做麼?一天到晚沒個空閑時候,不是這個事就是那個事,廷杖都挨了兩回了。诏獄、天牢都蹲了回……”
薛蟠“刺棱”一下擡起頭,瞪大鈴铛眼,看着賈薔道:“我聽說了,聽妹妹說你殺了勞什子宰相公子,那球攮的不是甚麼好東西,你就被抓進天牢了,你猜怎麼着?”
賈薔想了想,道:“你妹妹哭了?”
“……”
薛蟠面色古怪的看着賈薔道:“我怎麼沒看到,她同你說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