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皇後忙呵斥道。
賈薔老實了,好在隆安帝沒動怒,又問道:“那你為何會突然趕去武清碼頭?”
賈薔如實道:“臣聽聞繡衣衛在那邊出事了,擔心先生的安危,就帶人去迎了迎。”
隆安帝意味深長冷笑一聲,道:“你消息倒是靈通的很,武清才出事,你倒比朕還早點知道……”
此言一出,韓彬等人無不側目。
賈薔忙道:“皇上,這應該不會。繡衣衛指揮使回京時鬧出了不小的動靜,過了大半天後臣才知道的。”
“那也不慢了!”
窦現忽然沉聲道:“甯侯,你一介武侯,豢養那麼多斥候耳目做甚麼?不知忌諱麼?”
賈薔看他一眼,道:“窦大夫,我名下有一商号,商号下面有些夥計專門負責跑腿兒傳信兒,不可以嗎?”
窦現還未開口,隆安帝就冷哼一聲,喝道:“你再詭辯!禦史大夫說不得你?”
賈薔瞬間坦白:“臣是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,要和京城各路江湖綠林打交道,所以養了些人手。本來不少,結果後來被人陰了回,滅了大半。如今這些,果真都是為了商号跑腿。上回皇上發話,讓步軍統領衙門掌了西城、南城和北城後,隻東城一地,臣基本上就沒甚壓力了,東城現在路不拾遺夜不閉戶……”
“你少扯臊!大言不慚!”
隆安帝聽他當着諸重臣的面自吹自擂,臉上閃過一抹古怪後,道:“既然你這麼有能為,又嫌官兒小,那朕再提拔提拔你,給你升升官兒,去繡衣衛,任個指揮使如何?”
此言一出,窦現當場就想反對。
讓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擔任如此重要職位,簡直滑天下之大稽!
且賈薔素來膽大包天,心狠手辣,果真成了繡衣衛指揮使,豈不天下大亂?
不過窦現還未開口便被韓彬所阻,林如海也是微微揚了揚眉尖,卻并未說話。
他還是相信賈薔的智慧的……
就聽賈薔幹笑道:“皇上,臣若是對此門精道,也不至于讓花費了重金養出來的人手,被人圍攻殺了二三百。那二三百人哪裡是血肉做的,都是用金銀堆出來的……再者,魏指揮使是這行的老人了,他都敵不過背後那些賊人,臣果真不知天高地厚的接手了,臣擔心不用半月,繡衣衛連剩下那點家底都要賠光了……”
隆安帝臉色陰沉,瞪了賈薔稍許後,又看了看他身旁低着頭裝透明人的李暄,道:“先起來罷,今日諸愛卿回京,且不理論。等過了今日,再與你二人好好算賬。”
在李暄震驚之下,賈薔先一步起身,走到林如海身邊站定。
李暄則滿臉無辜的走到張谷席位便站定。
隆安帝與韓彬等人道:“諸愛卿也聽到了,林愛卿在山東拿下羅士寬、曹祥雲、李嵩等逆賊,繡衣衛指揮使魏永親自押送回京,結果他們背後之人就坐不住了。魏永先于聊城設伏,一舉擊殺千餘死士。在武清原本想如法炮制一回,不想被繡衣衛内反叛之人出賣,繡衣衛損失慘重,幾乎全軍覆沒。那些逆賊,甚至調動了武清駐軍!”
聽聞此言,韓彬等人的臉色無不肅穆凝重。
調撥大軍圍剿繡衣衛,這不是謀反,又是甚麼?
問題是,背後到底是何人,又有何居心?
韓彬緩緩問道:“皇上,趙國公怎麼說?”
隆安帝道:“趙國公說還要再查查,武清都司全家上吊自盡,線索也就斷了。不過老國公說,就目前來看,應該是背後黑手擔心山東盜賣赈濟災糧案審下去,會牽連到黑手身上,因此才铤而走險。此獠在軍中或許藏匿了些勢力,但絕不會有許多。且,他會着手去查。”
韓彬點頭道:“既然如此,軍中事交與趙國公去查便是。正好,直隸駐軍也該輪調了。”
隆安帝點頭道:“韓卿所言甚是。”
尹皇後在一旁笑道:“皇上,今兒算是家宴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