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貴妃之位,總還是有機會坐一坐的罷?
世間都道男人是官迷祿蠹,卻不知女人的上進心,要比男人強了何止百倍?
不過都不是蠢貨,沒人想着在賈元春皇貴妃位未失前就跳出來說甚麼。
再怎麼說,賈元春也姓賈。
聽說宮外那位侯爺,對賈家男人從來不假顔色,對老太婆、老婦也沒個好臉子,但對賈家女孩子卻都是極好的,尤其是年輕小媳婦們……
“皇後娘娘駕到!”
通傳聲入,賈元春忙領着面色驚訝的端妃、周貴人、雲貴人等起身相迎。
她們沒想到,今日尹後會來此。
賈元春神情有些激動,見到尹後進來後,忙下拜下去,道了句:“恭迎皇後娘娘。”
原以為會遇冷,甚至幹脆得不到回應,不想卻聽尹皇後氣笑道:“迎甚麼迎,早晚本宮被這兩個混賬氣死!都起來罷!皇貴妃,瞧瞧你家都出的甚麼樣的人!”
賈元春聞言心頭一驚,以為皇後是在為賈薔抱不平,可又覺着不對,再看向賈薔,竟見其正沖她悄悄擠了擠眼,又随手将暗中偷襲他的恪和郡王李暄推了個踉跄……
“還鬧!真當還是小子不成!”
鳳榻上,坐正後的尹皇後發現兩人的小動作後,登時呵斥了句。
兩人總算規矩些了,尹皇後開始訓人:“一天到晚半點正經事不幹,除了頑鬧就是頑鬧!也是奇了,李暄父皇和賈薔你先生都是有了春秋的人,尚且為了朝廷社稷殚精竭慮,拖着病體都要為國事奔波操勞。再看看你們兩個,沒心沒肺不說,還整日添亂!挨廷杖的時候你們都能說笑,天底下還有沒有這麼不着調的?今日要是将皇上氣出個好歹,本宮非剝了你們的好皮!”
李暄眨了眨眼,賠笑道:“母後,今兒這場廷杖,兒臣挨的冤……”
尹皇後連半個字都不信,鳳眸一瞪,斥道:“你冤甚麼?一天打八回都不冤!”
賈薔小聲道:“娘娘,其實臣是真冤……”
“呸!”
尹皇後啐道:“你們兩個一丘之貉!瞧瞧你們兩個,一個堂堂皇子,另一個也是堂堂國公府世襲一等武侯,怎就像兩個纨绔浪蕩公子一般?還有沒有點樣子!”
李暄變了路數,解釋道:“母後,方才廷杖時真不是胡亂頑笑,是談正經事來着。您不信,您問賈薔,他是不是在和兒臣談一樁二百萬兩銀子的營生?賈薔,你快給母後說說啊!”
賈薔見尹後看了過來,點頭道:“娘娘,真是這樣。臣尋了一個方子,專門做煤炭營生的。臣昨兒被皇上任命為内務府大臣,臣想着不能空手來當這個官,還是帶份見面禮罷,就把這方子給拎出來。具體如何做,且容臣賣個關子。總之,這二百萬兩銀子不算在皇上定下的一千萬兩差銀裡,這二百萬兩,是專給皇上和娘娘修園子用的。”
尹皇後聞言,極美的俏臉上浮現驚喜,道:“果真?你從哪弄來的這麼些方子?”
賈薔打了個哈哈,笑道:“這臣不能說,臣靠這能為吃飯來着。”
尹皇後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後,便撂開此事。
她貴為皇後,也不好總提這些,她也是要體面的。
心裡高興就好……
尹皇後同賈薔道:“這些日子皇貴妃過的不自在,身在宮裡,還要為你們家裡操心。賈薔,你說說你們賈家,可還有一個靠譜的?”
賈薔看向賈元春,見她已然紅了眼,奇道:“皇貴妃娘娘為家裡操心甚麼?眼下老太太身子骨硬朗,每日裡和寶玉他們高樂着呢。大老爺尋日裡不做官,日子過的神仙一樣。馬上還要去城外莊子過一段清靜自在的日子,養養身子骨。皇貴妃娘娘知道咱們家在城外有莊子罷?
還有二老爺,如今也在家清閑讀書,吟詩作對,自在的很。至于二太太則在家裡禮佛,也快修成正果,證菩薩位了……家裡姑姑們就更不用說了,今兒才從城外桃園莊子裡回來。又是制桃酒,又是洗溫湯,頑的别提多高興。
皇貴妃娘娘是聽到甚麼謠傳了?怎還擔心家裡呢?”
賈元春原非有急才者,這會兒見賈薔說的頭頭是道,好像真是那樣般,一時也不知該說甚麼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