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章(第5頁)

  李暄上前,對勒馬在商卓等人跟前,身後兵馬将其反包圍的楊華說道。

  楊華于馬上一禮後,淡淡道:“王爺恕罪,下官奉軍機處鈞旨,嚴懲都中一切不法惡事,無論涉及何人。下官方才正在坊間巡查,接到傳報,有賊人于大甯坊間惡鬥,驚擾百姓。巡捕營兵去捉拿,竟被惡賊殺傷。此等極惡大案下官若不出面,豈非渎職?”

  賈薔冷笑道:“楊華,你說話注意點。甚麼惡賊?本侯麾下繡衣衛校尉密查謀逆大案,正與賊子厮殺,眼見就要擒獲,結果險些被你步軍統領衙門的人打殺!怎麼,這幕後黑手終于露頭了?”

  楊華臉色黑沉,心裡把賈薔罵個半死,這個狗東西,實在會胡攪蠻纏。

  隻是賈薔若隻擡出五城兵馬司的招牌,他還不會放在眼裡,但繡衣衛……那可是天子親軍。

  李暄回頭看賈薔,奇道:“剛才亂哄哄的,爺也沒聽真切了。這兩人果真是繡衣衛的校尉?”

  賈薔對柳湘蓮道:“你剛才沒拿出你的腰牌給那群下黑手的看?”

  柳湘蓮從袖兜裡拿出一塊銅牌,掌在手中豎起,隻見上刻“繡衣衛”三字,道:“侯爺,方才卑下已經說明身份,隻是他們并不理,隻一味的砍殺!”

  柳湘蓮身旁,嶽之象垂着眼簾靜靜站着。

  李暄悄悄對賈薔豎起了根大拇指,眼神示意:還是你夠騷!

  賈薔不理這球攮的,冷眼看向楊華,沉聲道:“楊伯爺,你還有何話可說?”

  楊華不言,目光深沉的看向還被商卓等包圍的部下。

  其中一隊正早已唬的面無人色,道:“大人,小的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也不敢殺繡衣衛啊!那是皇帝爺爺的親軍,殺了不就成了造反了?小的們都是京城人士,上有老下有小,小的們撞客了也不敢造這樣的孽啊!大人,救命啊!小的們是真的接了傳報,說是大甯坊有賊人惡鬥才去拿人的!”

  柳湘蓮冷笑道:“那就奇了,先前賊人殺倪二哥時你們不在。賊人剛逃,他們前腳走你們後腳來,一見面話也不說就動手。這就是你們的道理?”

  賈薔搖頭道:“這一隊人,要帶回去核查。商卓,派十人押送他們去诏獄。有敢逃的隻管讓他們逃,回鎮撫司調缇騎以謀逆罪抄家。”

  那夥子巡捕五營的人吓瘋了,拼命向楊華磕頭,大喊冤枉。

  楊華臉色難看,他心裡斷定,柳湘蓮和那倪二多半不是繡衣衛的校尉,就算是,先前也一定沒有出具身份腰牌。

  這會兒若讓繡衣衛将一隊兵馬帶走,那他在步軍統領衙門才積累起的威望大失不提,這些部下被打入诏獄,誰知道會“招”出甚麼駭人聽聞要人命的供詞?

  因此,楊華斷不容此事發生,因而沉聲道:“此事繡衣衛有繡衣衛的說法,我步軍統領衙門有步軍統領衙門的說法,既然兩方無法公斷,就該請第三方來評斷是非。還請甯侯秉着公正之心,将此二人連同能證身份的執照錄檔交出,這隊人馬本官也一并交出,由蘭台禦史、刑部和大理寺來公審,才合公道!”

  賈薔氣急反笑道:“楊華,你腦子壞掉了?繡衣衛乃天子親軍,你讓誰來審?你怎麼不幹脆自己來審,再一刀一個殺了?”

  正說話間,嶽之象沉聲道:“侯爺,郎中來了!”

  賈薔回頭看去,隻見手下領來一白發蒼蒼的老郎中,唬的老頭兒顫顫巍巍的。

  賈薔問道:“老人家别怕,我受傷的手下是繡衣衛校尉,天子親軍,拿逆賊所傷,勞你看看,能不能救醒……就當街救!”

  倪二受傷被人圍殺一事,他認為絕對不正常。

  倪二跟着賈芸在西斜街會館東路院做事,從未讓他插手過私密事,連金沙幫的事倪二都不可能插手,所以對賈薔而言,事無不可對人言之處。

  他倒要看看,到底是甚麼人,在背後算計他。

  就在衆目睽睽下,老郎中用幾根銀針,刺入倪二身上幾處大穴,輕拈片刻後,倪二忽地大叫一聲,睜開了眼。

  老郎中同賈薔道:“大老爺,病人昏迷原不算壞事,昏迷過去身子骨能很好的恢複。如今強行喚醒,雖沒太大幹礙,可許是要受不少罪,隻那疼痛就難捱。”

  賈薔點點頭道:“老人家稍後再走,一會兒再讓他昏迷過去。”

  老郎中:“……”

  老郎中遲疑稍許,還未說話,就聽倪二忽地大哭起來,撕心裂肺的痛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