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讓李暄愈發笑的歡快!
賈薔心裡惱火,他今兒還真是匆忙,忘了穿挨打法寶。
下午時正在尤氏院裡,看平兒和尤氏還有尤三姐交接會館那邊的事,得了旨就出門了……
“賈薔,要爺說,這通打還是你惹得,不能賴爺身上……”
“九華宮那邊的事,連爺都不敢往那邊想,你倒好,安排的妥妥的,也是父皇寬厚,不然摘你腦袋都是輕的……”
“一會兒去見父皇,你嘴上帶個把門兒的,别甚麼話都說!總不能一天内挨兩次廷杖罷?”
“知道知道知道,我比王爺聰明多了!”
……
“你知道個屁!”
鳳藻宮偏殿内,隆安帝看着賈薔,陰沉着臉色,斥道:“天家宗親之事,當為天家做表率!都像你在賈家那樣,鬧的一塌糊塗,還不天下大亂?你以為治國是兒戲不成?亂彈琴!”
尹後在一旁,笑吟吟的看着賈薔,隻是居高臨下俯視,忽地在他脖頸内側,後頸頭發遮掩的那一塊,看到一個胭脂印,俏臉微霞,沒好氣的瞪了這荒唐少年一眼後,同隆安帝道:“皇上也别太惱了,仔細龍體。他才多大點,能有這份心就很好。難道還能果真指望他幹甚麼?”
賈薔卻道:“皇上,其實臣以為,宗室也不難安撫。如今要奪去的,是他們多占的土地而已。可卻可以從其他地方,分他們一些好處。”
隆安帝捏了捏眉心,道:“其他地方?甚麼地方?學你處理賈家的法子,都趕到黑遼莊子上當莊頭種地麼?”
賈薔幹笑了聲,道:“皇上誤會了,被打發過去的,都是些好吃懶做的無賴,實在沒半點可取之處。真正有能為的,臣還是安排了出路。他們想做買賣的借銀子,想種田的也分配了些田莊。”
隆安帝眯起眼來看賈薔道:“你賈家也是大地主,丈量土地清查田畝時又怎麼說?”
賈薔笑道:“皇上還問這話?自然是想怎麼查就怎麼查,想怎麼丈量就怎麼丈量。不過臣建議,黑遼的田畝清查時,還是和關内的分開。”
隆安帝嘴角浮起一抹譏諷,問道:“怎麼分開?”
賈薔道:“皇上,黑遼雖氣候寒冷,但土地着實肥沃。如今開墾出來的耕田,占可開墾田地的一成都遠遠不到!也就是當初臣家甯榮二祖出征黑遼,屯兵遼甯時,開墾出了幾十個大莊子,一年能得些出息補貼家用,其他如元平功臣,一個個窮成那樣,也不見他們願意往黑遼去買地。因為那邊大部分都是生地,且虎狼熊罴到處都是,開墾難度大。所以,朝廷應該鼓勵百姓,尤其是富戶,去黑遼開墾田畝。開墾出來後,哪怕免十年賦稅徭役都值得!山東今年大旱,明年也不好說到底甚麼情況,災民那樣多,那麼朝廷就可以鼓勵他們去黑遼……”
隆安帝聞言,緩緩呼出口氣,道:“賈薔,想法是好的,但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去辦。其實這些主意,也不是沒有人提過。但遷徙大量百姓北移,所需耗費錢糧,不比赈濟一年少。且來年還要準備耕種所需的種子、耕牛,還有屋子田宅……哪有那麼容易?”
賈薔搖頭道:“皇上,這種事朝廷隻用給出政策就是了,餘下的,自有民間自己去推動。而臣也不是好大喜功,實是清查田畝丈量土地的新政推行後,就是最好的時機。大量官員、富戶、地主失去了可免稅的田莊,朝廷适時推出黑遼。其實别說免稅賦徭役十年,就是二十年都劃算!”
隆安帝聞言,直勾勾的看着賈薔道:“這些都是你想的?”目光有些幽深。
賈薔點點頭,道:“平日裡聽我先生教誨多了些,再加上賈家原本就在黑遼有二三十個田莊,所以就胡思亂想了些……不過,這也隻是其中之一,臣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法子。如果皇上答應,不僅能緩解新政将會造成的巨大激蕩,可以少殺些人,少流點血,也能多保存些元氣。”
新政是不是善政?
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納糧好不好?
都好,但是因為利益之争,一定會殺的血流成河。
前世清朝那樣的強壓社會,田文鏡在河南都殺到雍正快看不下去的地步……
今世要這樣搞,果真強硬推行下去,怕是更要多殺三分。
這些人該不該殺?
其實也并不好說……
曆朝曆代的土地改革都是必要的,因為要讓絕大多數人活下去。
但内中總有許多曆史後來是有反思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