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嬷嬷提弱弱醒了句“王爺,我們爺沒……事”,聲音就又變成:“賈薔!賈薔!你傷的好慘啊!你都快慘死了!”
賈薔氣罵道:“我好好的,王爺是吃多了酒,還是撞客了?”
轉眼間李暄進來,上下打量了番賈薔,随即破口大罵道:“好蠢的東西!爺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!你遇到伏殺,即便沒受傷,也得裝出重傷垂危的模樣啊!怎麼還直愣愣的忙着去和人打擂?這得少多少好處!白白讓爺驚吓一場,就這?”
他的伴當陸豐也跟了來,在後面道:“侯爺,聽說您遭遇伏殺可能已經不測後,我們爺可是大哭了場,您可不能……哎喲!”
陸豐話沒說完,被大怒的李暄轉身一腳踹翻,李暄跳腳罵道:“瞎了眼的狗才,爺多咱大哭一場了?太上皇駕崩爺都沒哭,還哭他?滾出去站直溜了!”
陸豐起身嘿嘿賠着笑出去了,賈薔同吳嬷嬷道:“領跟着王爺的人去下面吃兩盅,夜裡天寒。”
吳嬷嬷忙出去,心裡卻有些擔憂,這些龍子龍孫果然都不是好惹的,好大的脾氣,但願賈薔别受欺負……
不過他顯然是想多了,等兩人走後,李暄就冷靜許多,圍着賈薔轉了兩圈,發現确實沒甚麼後,皺眉問道:“到底怎麼回事?誰家下的手?好大的膽子!”
賈薔歎息一聲,道:“膽子能不大麼?算上這一回,繡衣衛指揮使差點被伏殺兩任。不過,他們也就這點能為了,成不了大氣候。”
李暄道:“爺剛進府時,聽到馬廄那邊有哭聲?死傷了不少?”
賈薔點頭道:“算上受傷的,親衛死傷過半。”
“事發地”是精心設計好的,不會有甚麼目擊證人。
而賈薔身邊的人手每一個都是挑選過的,保證絕對忠誠,已經安排一半人去輪休了……
夜枭還将幾個江洋大盜安排在延壽坊的街角,然後用強弩射殺,算是被伏殺死去的人……
就現場來說,沒有任何破綻。
其他的事,也都已經一一安排妥當。
所以倒不怕露出馬腳來……
其實就算果真有一天暴露了,也不算甚麼大事。
賈薔又沒想着以此來得到甚麼,說起來也隻是為了防止被真正刺殺,所以并不虧心。
李暄臉色卻難看起來,緩緩道:“爺都沒想到,他們會做的這樣絕!真是,好大的膽子!”
賈薔笑道:“咱們這突然一棒子打下去,若沒幾聲叫喚,反倒不正常。不過,今兒這一場看似沒甚麼收獲,其實還是有收獲的。咱們以太上皇大行之謎為刀去拾掇他們,如今有人伏殺我,豈不正說明了有人做賊心虛,不想讓咱們繼續查下去麼?那咱們就更要查下去了!
明兒就帶人,去多拜訪幾家王府。我唱白臉,王爺唱紅臉,最好一天内擺平!要速戰速決,借好這個勢才好辦事。拖延些時日,就沒甚麼好效果了……
後日起,王爺再挨家挨戶的說好話,提及内務府錢莊一事。
時間不等人,這樁案子最好還是快點弄完,還有正事要忙。”
李暄聞言,點點頭道:“好吧,不過爺還是要說,今兒你若是事後别出面和忠勤伯對着幹,對外聲稱就說已經死了一半了,豈不更好?”
賈薔呵呵笑道:“我畢竟和王爺不同,我是一個真誠耿直的人,當時哪裡能想到這些?”
等李暄笑罵了句後,他又問道:“王爺來時,城裡街市街可有動靜?”
李暄笑道:“怎麼沒動靜?到處都是兵馬,這一宿,還不知多少人要遭殃。賈薔,你這是城門失火,殃及無數池魚啊!”
賈薔搖了搖頭,道:“那些人,怎麼死都不算冤枉……王爺早點回府罷,我多派些人護送。這個時候王爺能來看望,我自然心生感激。隻是,實在不是個好時候。我們不能給敵人,太多的機會。”
李暄咂摸了下嘴道:“不能罷?爺的人緣兒,可是比你好十倍不止。誰要是害了爺,那豈不把天都捅破了?”
賈薔氣笑道:“繡衣衛指揮使雖然比不得皇子貴重,可分量又能輕多少?那些人已經瘋了,豈敢大意?王爺還是早點回去歇息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