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黛玉看破不說破,這事也不是勸說兩句就能讓人寬心的。
她隻要接受李婧的好意,再對她好一些,自然就好了……
二人正說話間,就見賈薔滿面含笑,引着一衆人進來,道:“本侯來瞧瞧,兩位賢内助在商議甚麼正經大事。”
鳳姐兒、平兒等大笑,探春、湘雲等也紛紛取笑。
黛玉滿面通紅,怒視這下流坯子。
李婧則連忙避讓開,嗔道:“爺真是越來越不像了,縱是有賢内助,也隻姑娘一位。”
在高門大戶中待的愈久,哪怕甯府從來沒那些規矩,可觀看其他人家裡的規矩,李婧身上的壓力也愈大。
尤其是要當母親後,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。
黛玉拉了她一把,道:“也隻小婧姐姐才是,都這樣大的身子了,還為了他奔波操持。”也不讓李婧再還口,星眸薄嗔看着賈薔道:“你不在京裡忙正經差事,怎又跟上來了?”
雖如此,嘴角那抹甜到極緻的笑意,還是瞞不過人。
惹的探春、湘雲頻頻翻白眼……
賈薔呵呵笑道:“在京裡賣了好大的氣力,忙活幾天,攪動幾番風雲,就是為了讓皇上放人。還好,苦心人天不負,總算來了!”
黛玉抿嘴一笑,看了他稍許,并未多說甚麼,而是說話算話,果真說起了正經事,指了指河圖道:“方才還和小婧在說,那位嶽大人怎麼就隻在北河段布置下了伏手,東河段還有南河段就沒甚麼安排,他怎就料定會在北河動手?”
看着一本正經談論外面大事的黛玉,探春、湘雲、鳳姐兒等都直了眼!
這……
這還是前二年拌個嘴都能哭三天的林妹妹麼?
再看賈薔,他居然正起臉色來,走到河圖跟前指了指,道:“東河段不必擔心,是因為先前的山東之亂,被先生斬了山東大營提督大将軍,和三位鷹擊司馬後,又由開國一脈将門定城侯之孫謝鲸南下,出任山東大營提督大将軍,都司以上的武将都換了一遍,所以不虞山東有問題。至于南河段……北地遼闊,多有無人煙之地可供伏擊。南河段則不同,沿河兩岸基本上都有人家,河道上也多有行船,不好避人耳目。再者,幕後賊子的影響勢力,越靠近神京也就越大,距離越遠,也就越難操控如此大事。所以,有事便多半是在北河段。明白了麼?”
最後四個字,賈薔展顔一笑。
雖風塵仆仆,可又陽光潇灑,眼中的寵愛簡直不言而喻。
黛玉紅着臉,嗔他一眼,岔開話題道:“小婧今兒被那位嶽大人的厲害打擊慘了,你快安慰安慰她罷。”
賈薔聞言哈哈笑道:“莫說小婧,便是我,還有身邊那幾位,又何嘗不是如此?不過也好,省得走的太順,讓他們生出自大輕狂之心。還是要感謝先生,給了這樣一個人才與咱們。嗯,回京後好好孝順!”
鳳姐兒在一旁“啧啧啧”道:“知道的說是姑爺,不知道的隻怕将你當成姑丈的親兒子了!便是對親兒子,也沒這樣好的。不過等明年怕就不行喽!”
探春奇道:“這話是怎麼說的?明年林姐姐和薔哥兒大婚,豈不更名正言順的疼?”
鳳姐兒大笑道:“明年林姑丈就有親兒子了,又是老來得子,哪裡還顧得上他們倆?”
平兒忙在一旁拉扯了鳳姐兒一把,道:“奶奶快莫亂說話,林老爺那樣忙,豈有時間照顧小的?到頭來還是要我們爺和姑娘多費心呢。我們爺和林姑娘,怕更疼!”
湘雲腦洞大開:“正好小婧姐姐也要生了,兩個小的差不到一歲,豈不可以一道養起……哎呀,了不得,這剛出生,輩分就差那麼多,大半歲還要給小的磕頭!”
衆人大笑起來,賈薔面色不善的看着湘雲,正要說甚麼,卻聽到一陣抽噎聲,轉頭看去,就見香菱滿頭大汗,拉着一個穿着粗布衣裳梳着黑油辮子的莊子女孩進來。
衆人紛紛側目看去,香菱急着看着賈薔道:“爺,不好了,他們要殺了翠妞的狗狗!”
聽聞此言,那位莊子女孩又哭出聲來,傷心不已。
賈薔與黛玉等看了看,莫名道:“他們要殺誰的狗……”
晴雯上前拉扯香菱,怒道:“别人家裡的事,和你甚麼相幹?什麼人都往裡面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