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暄搖了搖頭,低着頭道:“兒臣從來廢物,不比幾個哥哥能為父皇分憂,一直托庇于父皇母後疼愛之下自在。如今好不容易有一樁大事能辦,許這輩子也隻能辦成一件這樣大的事,能為父皇、母後分憂,又怎能畏難而退?若那樣,就真成廢物了。”
尹後聞言大為動容,紅了眼圈,隆安帝卻沒那麼好哄,心下雖也感動,面上卻沉聲問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不好好公幹,跑你母後宮裡胡鬧甚麼?”
李暄聞言,幹笑了聲,擡起臉道:“父皇,兒臣原是想求母後幫兒臣同父皇說說,能不能下道旨意,把賈薔從南省招回來?那麼多大事,尤其是内務府錢莊,如今連個影兒都沒有,宗室裡好些人都不放心,糾纏個沒完。父皇,把賈薔拘回來,兒臣保準把此事辦的漂漂亮亮的!”
隆安帝看着滄桑的兒子,心裡也有些猶豫起來,尹後在旁邊笑道:“五兒又胡鬧,賈薔去南省不僅是為私事,也有公差在身,豈能說招回就招回?孩子氣。”
李暄訴苦道:“母後,您還是不夠深入了解賈薔啊,兒臣回過頭來才想明白,這厮絕對是謀算已久,他說的那些,除了去江南遊頑外,其他的都不必他親自跑一趟。最可氣的是,這小子臨了還給兒臣安排了個差事。薛家那大傻子要娶親,得去夏家納徵,他去不得,還讓兒臣去跑一趟。
他倒好,帶着那麼多家眷,乘着兩條船,一路順風順水的往江南去遊山玩水。還扯甚麼有人會伏殺他,真是胡扯臊!兒臣在這邊應付宗室那群大爺,他卻在瘦西湖、秦淮河上逍遙快活……父皇、母後,要是不将他招回來,兒臣實在是意難平哇!”
隆安帝冷笑道:“朕看你就是閑的沒人一道胡鬧頑了……”
話未說完,卻見戴權拿着一個漆盒貓一樣的無聲走來,道:“萬歲爺,甯侯自邢襄送來的八百裡加急密折。”
“打開。”
“喏。”
戴權當着帝後和李暄的面,打開漆盒,将密折取出奉給隆安帝。
隆安帝面沉如水的接過,打開密折看了起來,臉色愈發肅煞。
李暄也不敢胡說八道了,看了看尹後,見他母後就站在隆安帝身邊,一雙鳳眸眯起,目光竟也看向密折,不由一怔……
不過似是感覺到李暄的目光,尹後看向幼子,同他笑道:“你怕是得逞不得了。”卻也不說緣由。
隆安帝合起密折,臉上不見一絲表情,也不再看李暄,與尹後點了點頭後,就大步離去。
每一步,都走的沉着有力。
背影落在尹後、李暄眼中,似乎越來越高大。
雖然賈薔将玄武的事說了明白,但對于隆安帝和朝廷而言,事情的真相其實并不重要。
隻要能将高家、王家和前後兩次伏殺繡衣衛牽連到一起,足以在元平功臣中,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來!!
畢竟,這兩家能牽扯出來的高門,着實不少!
這一步走下去,對于天家進一步執掌軍權,有莫大的推動功勞!
所以,賈薔這一次再度立下大功。
他難得求隆安帝一回,所以尹後才說,李暄想将賈薔拘回來的念頭,怕是得逞不得了……
……
第0707章
小風波
黛玉今兒一直不怎麼說話,俏臉上始終滾燙。
她被賈薔抱回上房,果然遭到了姊妹們的一緻取笑。
她不似賈薔,還能笑呵呵甘之若饴,若是還在京裡,她此刻早就回布政坊了,必是要過上十來天才能緩過來。
都怪這不知羞的,害苦了她!
另一邊,探春卻沒了姑姑樣,央磨賈薔道:“薔哥兒,你就帶我去瞧瞧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