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沒等他開口,忽地不知從何處湧來好一群乞丐,臭烘烘罵咧咧的趕來,罵道:“狗攮的下流玩意兒,甚麼忘八肏的,連我們丐幫都敢欺負?”
為首幾個身高馬大,周圍百姓避之不及,被撞倒在地,也敢怒不敢言。
賈薔看都未看一眼,見地上的“黑犬”劇烈顫抖,甚至吓的嗚嗚哭了起來,隻淡淡吩咐了句:“格殺勿論。”
後面忍了多時的鐵牛“嗷”的一聲,怒吼道:“繡衣衛辦案,反抗者死!”
吼罷,就拿出銅锏鋼鞭來,迎着乞丐沖殺上前。
如今的鐵牛早于厮殺中磨砺出來,出手之狠,哪裡是這些隻會欺負良善的惡丐能比的?
三兩鞭下去,中者非死即傷。
也是鐵牛恨極這些苛虐孩童的畜生,打的他們頭碎骨裂。
其餘親衛也忍不住上前,不一會兒,除卻個别逃跑的,竟都交代在這。
這下,愈發引起軒然大波,周圍百姓紛紛尖叫逃離,卻又不走遠,隻遠遠駐足觀望……
馬車裡的人顯然也知道了發生甚麼,一個個唬的面色慘白,身子顫抖。
原以為這太平盛世,原以為是煙火繁盛昌榮之地,居然會有這等慘事!
隻是她們仍不知,好好的孩子,怎麼會變成一條狗……
無論如何,都是慘不忍睹,慘絕人寰!
沒過多久,蘇州知府朱聰帶着同知、通判俱至,看到一地的死傷,血流成河,一個個都面色如土。
發生了這樣的流血慘案,這次他們的官績考核怕是要毀了。
斷人财路猶殺人父母,而斷人仕途,比掘人祖墳将十八代祖宗一起挫骨揚灰更讓人心痛。
朱聰簡直痛心疾首,厲聲質問賈薔道:“甯侯縱身份尊貴,又豈能恣意屠戮弱小貧賤?此事本官必要上書朝廷,辯駁個清白!”
父母官出現,周圍百姓又圍了過來。
國人好熱鬧的天性,是镌刻在血脈深處代代相傳不衰的……
賈薔聞言,指了指身旁的“黑犬”,淡淡問道:“朱知府知道不知道這是甚麼?”
朱聰聞言,眼睛眯了眯,随即搖頭道:“本府不知,但不管甚麼事,都由不得侯爺妄動屠刀。”
“不知?”
賈薔冷笑一聲,喝道:“吳知縣何在?”
吳偉從一旁走出,看到他出來,朱聰的臉色愈發難看。
賈薔問吳偉道:“你同朱聰禀過此案沒有?”
吳偉沉聲道:“甯侯,下官先後不下五次同朱知府談過此案。到後來,下官卻已經見不到朱知府了。”
賈薔喝問朱聰道:“采生折割,在本朝何罪?!”
朱聰臉色隐隐灰敗,卻還是搖頭道:“本府不知此案,雖吳知縣有所提及,但一直查無實證。即便有此案,也是本府之事。甯侯雖貴,卻不得幹涉地方政務。還請甯侯自重!”
賈薔氣笑道:“看來你做賊心虛,問題不小。瞎了眼的狗東西,本侯除世襲侯位,還身負繡衣衛指揮使之職,此等不赦大罪,你道本侯管不得?來啊,摘去他的烏紗,剝了官袍,诏獄待審!”
四名親衛上前,打開朱聰跟前的衙役,将朱聰當街脫帽剝衣,抓起頭發按在一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