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安帝沒發現這點,猶自補充道:“老供奉說,毒藥來自顔料庫中的幾味秘藥,看來背後之人藏的很深……”
張谷聞言差點沒笑出聲來,好在隆安帝似乎也覺得這件事頗有商榷之處,便岔開話題道:“禦史大夫的人選,諸位愛卿可議定了?”
韓彬沉聲道:“回皇上,禦史大夫人選有三,一為翰林院掌院學士明安,一為工部尚書鄭思敏,一為順天府尹韓琮。論資曆,明安其實早已能夠入閣……”
隆安帝未等說罷,就連連搖頭道:“明安是個好人,是個清官,但隻清官不夠,隻好人更當不得禦史大夫。”
韓彬點了點頭,看了眼林如海後,道:“臣亦是此意,那麼,再有就是鄭思敏和韓琮。”
隆安帝聞言遲疑稍許,道:“鄭思敏……一年内他先從湖南巡撫掉任江南巡撫,又回中樞任工部尚書。再遷禦史大夫,是不是太快了?”
諸軍機大臣笑了笑,道:“那就是韓琮了。”
韓琮是真正的孤臣,簡在帝心多年,此人與韓彬雖同姓,但幾無交集,更不必說其他人了。
有此人在,或許禦史大夫才是真正的禦史大夫。
……
鳳藻宮,偏殿。
李暄鼻青臉腫的躺在西暖閣内,眼角的淚痕未幹。
昨天,他被李景打慘了……
李景何其驕傲一人,因為聽到他這個弟弟被毒死了,大恸之下,從寶郡王府一路大哭至宮中。
甚至不敢去見李暄的“遺體”,得知李皙在隆宗門,提劍要去殺人。
一路上從禦林軍到城門将軍,被他連打帶砍闖過一重又一重,最後被奪了劍,也差點用拳頭砸死李皙。
結果被龍禁尉帶回鳳藻宮,原本心都要碎了,從不見淚的他,哭的甚麼似的,就看到一個小犢子擠着臉賠笑……
見李景哭成那樣,隆安帝和尹後都沒去攔反應過來暴怒的李景捶打李暄。
最後還是戴權、牧笛上前,好歹抱住了李景,不然李暄覺得他沒被毒死,卻有可能被他那個傻哥哥生生打死。
“還疼不疼?”
正扯着嘴角倒吸冷氣,李暄忽聽耳邊傳來冷笑聲。
他轉頭看去,就見尹後正沒好氣的瞪他。
李暄幹笑了聲,道:“母後,沒事,大哥打的不重,一點也不疼!”
“呸!”
尹後啐了口,又問道:“可怨恨不怨恨你大哥,下這樣重手?”
李暄忙搖頭道:“從未見過大哥哭成這樣過……看來兒臣從前誤會大哥了。大哥雖生一張硬臉,又驕傲的從不肯低頭伏輸,可他心地是軟的……”
尹後取笑道:“你懂甚麼?你大哥心軟不軟,也要分人看。怕是隻有對你這個親弟弟才會如此,不過,下一次你再弄鬼,就别想再糊弄住他了。”
李暄悻悻笑道:“哪裡還敢有下一次,往後怕再也沒人敢請兒臣的東道了。”
尹後忍不住在他眉心處點了點,笑罵道:“哪有你這樣胡鬧的?還有賈薔,沒事弄這些做甚?都是他教唆壞了你!等他回來,本宮再尋他算賬,有他好果子吃!”
李暄眉開眼笑道:“就是!母後,兒臣跟您說,這頑意兒就是賈薔準備假死脫身用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