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浩難得失态,大叫了聲:“太好了!太好了!”
賈薔哈哈笑道:“怎樣,今日不醉不休?”
尹浩興奮的滿臉通紅,點頭道:“必須的,不醉不休!!”
……
神京,皇城。
大明宮。
養心殿内,隆安帝臉色不大好看。
平地起驚雷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好端端的居然出現了草原不穩的迹象!
簡直,豈有此理!
這天下,可能讓他過上一天安生日子否?
也難怪古往今來,青史上那麼多帝王,初為明君,可用不了多少年,就迅速堕落腐化了。
誰都知道當明君好,可這個好,卻是要付出極大的心力和精力,能将人耗的精疲力竭,煩不勝煩。
不過,好在隆安帝經曆了幾十年的磨砺,心性堅韌,所以仍能按下心頭的惱火,清醒冷靜的面對此事。
待韓彬将事情分析明白後,隆安帝目光掃過諸軍機,最後落在趙國公姜铎身上,問道:“老國公,此事你如何看?”
姜铎咂摸了下幹癟的老嘴,緩緩道:“此事說難也難,說容易卻也容易。邊軍這些年久未經曆戰事,戰力下降是一定的。可大燕以守城為主,不出城浪戰,還是能綽綽有餘。唯一所慮者,就是糧草。兵馬未動,糧草先行。打仗打的,其實就是辎重糧草和兵器。隻要朝廷能保證糧草、兵器,換句話說,隻要有銀子,此仗不算難打。”
諸君臣聞言,目光看向了林如海。
林如海道:“為應對明歲可能出現的大旱,戶部積糧一直未停歇過,可也有限的緊。便是全部拿出來做軍糧,也隻能保證五萬人一個月的糧草供應……”
姜铎連連搖頭道:“那肯定不夠,從京城運往九邊,光路上就能耗費掉三成。再者,胡虜到底從哪一省南下也不好說,隻能九邊一起整軍備戰,不敢大意。這個數字至少要翻上五番才夠!”
林如海聞言微微皺眉,這個數字,他眼前卻是沒甚麼可能辦到。
隆安帝也知道此事不易,不好強命之,正在犯愁,卻聞姜铎同林如海呵呵笑道:“林相啊,算算日子,賈薔也該回來了罷?”
林如海面色淡淡,點了點頭,道:“老公爺有何指教?”
姜铎嘎嘎笑了笑,又咂摸了下嘴,道:“林相啊,莫要小瞧了小财神我大燕金童之能為。這小子,老夫是打心眼兒裡喜歡。不争權,不奪利,從沒聽說過這小子往朝廷裡往軍中安插人手。除了會賺錢外,就是好美女……年輕人嘛,原該如此。老夫若有這麼個孫兒,折壽十年也願意呐!”
衆人聞言,都是一陣腹诽:還折壽十年,你還能再活十年麼?
果真再活十年,怕是要把他兒子先熬死了……
林如海笑了笑,道:“劣徒胡鬧慣了,雖通些陶朱之術,可于此等國事無益。滿朝諸公,不可能指着一個孩子成事,否則,何其荒唐?”
張谷在一旁笑道:“林相此言偏了,俗話說的好,有志不在年高嘛。且甯侯如今也算是位高而人主不忌,權重而朝野不疑,唐時郭子儀也不過如此了。果真再立奇功,也是美談佳話。”
李晗則有些擔憂地笑道:“是不是上回風波鬧騰的林相心疼弟子姑爺了?說起來,翻過年,甯侯和林相千金也該成親了。到時,我等還要叨擾一杯喜酒才好。”
隆安帝對這幾位軍機大學士寬容之極,因此他們平日裡才敢在禦前開些頑笑,緩緩頭腦。
這會兒聽他們這般說,隆安帝忽地“唔”了聲,道:“此事朕原有個交代,昨晚就寫好了,今兒正好給林愛卿。等賈薔回來了,你這個當先生的,代朕交給他。”
說着,戴權從一旁取來一副字卷。
送到林如海面前,緩緩打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