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他倒數的數越來越近,場面也越來越緊張。
陳煜死死盯着賈薔的眼睛,可是從他眼睛裡,除了冷漠的寒意外,再無他色,陳煜知道,這就是個瘋子!
當初連趙國公姜铎都不得不讓步,以免這瘋狗圍殺趙國公府,雄武候府同樣如此……
這般一想,陳煜心中魚死網破的念頭瞬間消散,在賈薔數到“二”時,就怒道:“收兵!”
賈薔看着陳煜冷笑一聲,搖頭歎息道:“比起陳埰來,你差了何止一籌。若是老參甯侯在世,此刻他已經一對一的擒拿下本侯,一起赴禦前打官司了。再看看你,虎父犬子!再看看你兒子,連犬子都算不上,純粹一頭蠢豬!”
“賈薔,狗賊!安敢如此欺我!”
陳煜暴怒咆哮道:“你仗勢欺人,有能為的,與本侯一對一鬥将!”
賈薔笑道:“我怕一拳砸死你這個廢物!”
陳煜罵道:“大言不慚的豎子,賈珍是廢物,賈敬是蠢貨,賈代化、賈演都是莽夫廢物,你也隻配以奸佞之言邀寵!今日你我鬥将,打死本侯活該,本侯不會打死你,會替賈家那群死鬼教教你,怎麼好好做人,你敢不敢?”
賈薔翻身下馬,擋開了商卓,鐵牛等人,來到參甯侯府前的空地上,去了大氅,看着陳煜道:“參甯侯陳埰是當年元平功臣裡少數能和先祖代善公過上幾手的,不過看你這德性,想來未學到你爹三成武功。能為不大,狗膽倒不小!敢打探宰輔之門内眷行蹤,圖謀加害。今日本侯就讓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畜生知道知道,死字怎麼寫!”
陳煜還想辯駁,可看到賈薔一步步快步走來,他怒哼一聲,倒不是沒聽說過西斜街會館擂台之事,隻是他們這些長輩,何曾将那等兒戲放在眼裡?
正如賈薔所言,參甯侯府是元平勳臣中少有的能戰悍将,陳煜打小也磨煉過,等閑小輩七八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。
賈薔當初憑奇招也不過打了個一穿五罷了。
眼見賈薔不知死活越走越近,陳煜“哈”的大叫一聲,擺下太祖坐金銮的拳架子,一式紮實的太祖長拳,硬沖賈薔面部。
這一式太祖長拳若是砸中了,賈薔那張俊俏的不像話的臉,非得爛成西瓜不可。
然而卻見賈薔不閃不避,順其拳勢,以一式霸王折缰,單手抓其拳頭,猛的往内一折,繼而閻王三點手,“砰”“砰”“砰”三聲悶響後,陳煜一口内血噴出,重重栽倒在地。
高手過招,哪有甚麼幾百個回合,一招見高低!
“父親!!”
陳興見之大驚,狂沖上前要助拳。
陳煜強壓下身上劇痛,剛喊出“不要”二字,就又一口血噴出。
賈薔卻是連看都未看陳興,見他沖來,鐵牛早就一步上前從中截斷,雙手抓舉起陳興,怒吼一聲,重重摔在地上。
陳興慘叫一聲,掙紮了兩下動彈不得了。
陳煜見之目眦欲裂,他看着賈薔顫聲道:“你敢虐殺武勳?!”
賈薔拿出帕子來,擦拭了下雙手,淡淡道:“你應該慶幸林府人沒出人命,不然,你這一門都賠進去也不夠。放心,本侯從來講理,也講王法。既然林府沒出人命,本侯也不願多殺人。你受傷,是與本侯比武所緻。比武可有不公正之處?若說有,也是你兒子那個廢物見你敗了,居然想插手比武,所以他也受了傷。眼下死不了,但人,卻要帶回繡衣衛诏獄。
皇上是有恩典,但皇上給你陳家恩典時,庶逆還未供出陳家。如今那賤人用刑後招出了參甯侯府,你以為皇上還會給這個恩典麼?陳煜,你最好祈禱參甯侯府隻是治家不嚴,否則,就不是這點教訓了。早準備好棺材,免得到時候不夠用。”
說罷,他将擦拭盡灰塵的帕子一下摔在陳煜的臉上,陳煜隻覺得一陣抽疼,臉就青腫起來。
賈薔卻看也不再看他一眼,翻身上馬,讓人帶起仍在昏迷中的陳興,揚長而去。
沒用半天功夫,賈薔在參甯侯府前單挑廢了參甯侯陳煜,帶走世子陳興之事,就傳遍了整個神京城上層圈子。
一時間驚者有之,怒者有之,駭者有之,恨者亦有之。
然而,元平功臣前往趙國公府請主持公道未果,直接上書朝廷請求治罪,也杳無音信。
宮裡甚至連個訓斥賈薔跋扈的人都未派下,倒是安排下兩個宮人帶着禦醫,去救治陳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