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母回過神來忙道:“孫管家,你正經說事,問你甚麼答甚麼。”
老管事知道厲害,強咽下心中不滿,道:“就是上月十三……總兵府有一外管事正好在外奔走,沒被捉到,這才跑回來報的信兒。老姑奶奶,要想法子救人呐!那樣冷的天,用囚車拉回來,凍也要凍死一大半呐!”
賈母聞言老臉發白,身子都隐隐顫抖起來,她雖恨史家人不争氣,可以見他們去官罷爵,但仍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的活着。
賈薔轉頭問史鼎道:“我現在點頭了,你去問趙國公讨官去罷,去啊。”
史鼎亦是面色灰白,唬的甚麼似的。
隻看史鼐信中炫耀,讓他眼紅到發狂。
可這會兒再聽聞其慘狀,史鼎又害怕的要死。
史鼎見賈薔目光森然的看着他,也是垂頭喪氣道:“如今這世道,愈發艱難了,原指着能出去尋個差事,外放個大員,總能貼補貼補家用,孩子們也都大了,到說親的時候了……”頓了頓又訴苦不平道:“賈家生發成這樣,也不知拉扯拉扯我們一把……這四大家族,你能拉扯薛家,拉扯王家,王家那樣對付你,你還給他們高官做,王家和賈家的親近,能比史家還靠前?偏就對史家不聞不問,還動辄打罵……”
趙氏配合着哭了起來,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賈薔笑道:“你們倒是将不要臉展現的淋漓盡緻,我賈家是該你們的不成?”
“薔哥兒……”
上頭賈母老淚縱橫,等賈薔看過來後,道:“求官求爵的都不必理會,隻是長安的人……能不能想法子保全了?便是有該死的,也不該死一家子。若是裝着囚車從長安拉到京城,保齡侯府要死絕了!”
賈薔微微颔首,道:“我想想法子罷……”
賈母聞言大喜,忙道:“若是需要打點一二,你不必自己墊付,我來出這份銀錢!”
賈薔搖了搖頭,這那裡是使錢就好解決的?
忽地,見一管事婆子進來,道:“老太太、侯爺,前面傳話進來,恪和郡王來了,急着要見王爺!”
賈薔捏了捏眉心,同賈母道:“你老高樂你的就是,史鼐那一支我想想法子,史鼐該死,那就死他一個,有幾個犯罪的,就問幾個人的罪,不會株連滿門的。”
賈母一疊聲點頭道:“好好好!你去忙你正經事罷!”
賈薔點點頭後,目光又從賈政、寶玉、史鼎等人的面上略過,轉身出去了。
……
待出了榮國府大門,就見李暄在門口來回踱步,一見他出來,忙三兩步上前,壓低聲音道:“賈薔,壞事了,四哥的人發現了内務府錢莊裡,沒有和江南九家還有齊家簽的契書,來問爺要呢。爺隻推說不知,你心裡可要有準備,此事必要鬧到父皇跟前!”
賈薔聞言笑了笑,道:“果然并不全是廢物,還是有些門道……不過沒關系,咱們也從來沒說過,簽過契書,是不是?隻是達成了一些意向,從未敲定。如今内務府錢莊又不是我和王爺當家,誰當家誰繼續敲定去就是。”
李暄想了想,道:“言之有理,那……爺也不管了。”
李暄如釋重負,随後悄聲問賈薔道:“雲家那邊到底安排好了沒?都多長時間了?”
賈薔聞言一笑,招過商卓來問道:“嶽之象呢?叫他來。”
說着,請李暄往東府前廳落座吃茶。
隻是李暄哪裡有心思吃茶,坐立難定的猴急神色。
賈薔不解道:“王爺怎就饑渴成這樣?王府又不是沒有側妃……”
李暄笑罵道:“放屁,你才饑渴呢!”不過到底是親厚密友,他坐下後訴苦道:“王妃快生了,脾氣古怪的很,爺也不想惹她動怒,都這個時候了,血脈要緊。可爺又不能在外面胡來罷?讓人知道了去,母後還不拾掇死我!再說,外面那些庸脂俗粉爺也不愛看。爺說你怎麼辦事那麼拖拉,你自己倒是快!”
賈薔概不承認,道:“完全聽不懂王爺在說甚麼……”
李暄嘎嘎笑道:“你就同爺裝!我看老姜頭兒那步棋下的真高!正經說給你你肯定不要,成了嬸嬸那還能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