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一出口,元春并諸多彩嫔昭容早已呆了。
尹後素以《宮範》和《女則》處處律己,何曾有過爆粗口之時?
賈薔也呆了……
一個粗鄙的市井婆婦這般罵人,那自然就是一個死魚眼珠子,讓人厭煩。
尹後何其敏感聰穎,一眼就看出賈薔之呆滞,與其他人的呆滞不同。
眸光陡然轉為凜冽,帶着威嚴的厲色看向他,賈薔狗膽差點唬破,忙幹笑低頭。
“去罷!再敢胡思亂想,好多着呢!都是當爹爹的人了,下回再廷杖,連孩子一并接來,讓他們看着。你們不是素來面皮厚,不在意别人的彈劾和眼光麼?本宮倒想看看,你們在意不在意自家骨肉的看法!”
賈薔、李暄聞言面色大變,再不敢造次,規規矩矩的告退。
見二人老實離去後,尹後唇角彎起一抹極美的弧度……
雖本領高強,敢大鬧天宮,可金箍棒再強硬,又如何能逃得出老佛爺的五指山?
……
出了宮城,賈薔就要急着家去,李暄卻不放人……
“爺八百裡加急回來先去你家看了回,你如今要撇下爺自己走?”
李暄斜着眼觑視之,語氣不善的問道。
賈薔苦笑道:“這不是沒帶見面禮麼?方才王爺還給了兩個玉佩,我身上甚麼都沒帶,總不能再送跟鵝毛罷?”
李暄笑罵道:“少放屁!”罵完又壓低聲音道:“賈薔,方才陸豐同爺說,王妃在家裡面整日以淚洗面,動辄打罵下人,連兩個側妃都被罰了……爺不是怕她,就是着實不想看到晦氣的景兒,不耐煩。你先前不是同爺說,安撫好内宅才是福氣麼?爺覺着有道理,你去幫爺敲敲邊鼓,勸一勸……”
賈薔無語道:“王府内宅之事,我如何好插手?”
李暄“啧”了聲,道:“你雖然是個王八蛋,但爺相信,你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到對爺的王妃觊觎的地步。”
賈薔“呸呸”了兩聲後說道:“王爺胡扯甚麼?我怎會是那樣的人……我的意思是說,這種夫妻間的閨闱之事,豈有讓一外男參與之理?”
李暄急道:“甚麼亂七八糟的?你就把先前同爺說的那些,轉個彎兒,同王妃說說就是。快走快走,真是煩死人!”
……
恪和郡王府,内堂。
賈薔随李暄進入,還未至裡間,果然就聽到裡面傳來的哭罵聲,還有孩子的哭聲,乳娘的賠罪求饒聲。
李暄一聽這聲音,臉上就差沒寫上不耐煩三個字,要不是賈薔拉着,他似是都想掉頭就走。
有丫鬟往裡通報道:“娘娘,王爺回來了……還有甯國公!”
過了片刻後,邱氏才出來,面上雖收拾了番,仍能看得出憔悴和紅着的眼圈,身旁乳娘抱着還在啼哭的嬰孩……
“王爺回來了!”
邱氏強笑說道,又同賈薔恭喜道:“立下好大的功,斬了可汗,功封國公,給你道喜了!”
後面陸豐趕緊湊個趣,道:“娘娘不知,國公爺可不止這一道喜事,國公爺的妾室也生了,還生了雙龍鳳胎,一家夥就兒女雙全湊出個好字了!”
賈薔聞言,高興的笑了起來,同陸豐道:“今兒才從九邊回來,沒帶玩意兒,回頭補你一個賞。”
邱氏卻顫聲道:“就是……就是連孩子的姓,都可随母姓的那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