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裘唬的面色變了變,随即又強笑道:“幹爹放心,兒子怎會如此造次?若果真正面碰他,必先請示了幹爹才敢。這一次,隻是在規矩裡行事……”
戴權聞言,想了想,眉尖一挑道:“你是想給賈妃省親摻些沙子進去,好惡心惡心賈家?”
尚裘欽佩的五體投地,道:“幹爹到底是幹爹,一語中的啊!”
戴權皺眉道:“莫要做的忒露骨,雖占着道理,可那雜毛未必講理……”
尚裘卻不服,道:“兒子不過将賈妃的省親時間押後了些,排到晚上去了。就這麼點小事,他還能如何?”
他是司設監掌印太監,掌管卥簿、儀仗、圍幙、帳幔等宮務。
賈妃想回家省親,所需儀仗不少,尚裘若不配合,的确難成行。
尚裘又道:“再者,也不止兒子一個,想給幹爹您出口氣,神宮監、尚膳監、都知監的掌印公公們,都連成一氣,就是為了給幹爹您出口氣。賈妃到賈家時差不離兒都亥時三刻了,最多隻能待到醜時,不過一個時辰出頭。這點子功夫,來也匆匆去也匆匆,賈家人非難受的要死不可。另兒子還派了些小太監小宮女,這兩天常在長春宮牆根外絮叨賈家的醜事,嘿嘿,兒子就不信,皇貴妃的親娘被整到住進豬圈裡,她還會和賈家那小雜種一團和氣!他家自己内鬥起來,總和兒子沒甚相幹罷?”
戴權笑道:“你還真機靈,難為你這番心思了。今兒咱們就好好瞧瞧,賈家這一出大戲!”
……
大明宮,養心殿内。
隆安帝看着賈薔、李暄二人,額頭上青筋跳了跳,喝問道:“又渾鬧甚麼?衣冠不整滿身泥土,去哪鑽狗洞了?一個王爺,一個國公,還有沒有一點規矩?”
李暄悶聲道:“父皇,兒臣和賈薔聽說,喝駱駝奶能強身健體,補氣益血,駱駝奶有沙漠黃金之稱,所以就去太仆寺,想逮一隻母駱駝……”
隆安帝緩緩深呼吸了下後,吐出兩個字來:“跪安!”
他一刹那都不想見到這兩個混賬了……
李暄聞言看向賈薔,賈薔抿了抿嘴,道:“皇上,臣想請一道恩旨……”
隆安帝納罕,道:“無端請哪門子的恩旨?”不過頓了頓,還是問道:“甚麼事?”
賈薔道:“臣請旨,接皇貴妃歸甯省親。”
隆安帝皺眉道:“不是已經準了麼?又來請甚麼?”
賈薔道:“先前請旨時,臣在九邊,家裡隻一些老弱病殘,宮裡太監們使壞,将省親時間定在半夜。”
隆安帝聞言臉色黑了黑,他本不欲理會這些事,隻是賈薔将此事和他出征牽扯在一起,若不理會,難免讓人诟病寡恩。
他轉頭看向一旁内侍所在處,卻發現今日非戴權當值,沉吟稍許後有些不耐煩道:“此事朕知道了,宮闱内務,你自去尋皇後娘娘做主就是。”
賈薔恭敬謝恩,與李暄出了養心殿,對視一眼後,獰笑起來。
随即,二人直往敬事房。
鳳藻宮那邊早先就打過照面,尹後那邊能有甚麼異議?
言道隻要隆安帝應允,自然好說。
如今帝後都取得了一緻,賈薔就該去尋弄鬼的人算算總賬了。
一介閹狗,不縮着烏龜腦袋混吃等死,居然還敢興風作浪,給賈家難看……
今兒若不借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的打痛一回,豈非錯失良機?
……
神京西城,榮國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