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後聞言,看着這個兒子真是怎麼看怎麼順眼,寶郡王妃和恪榮郡王妃也被感染的笑了起來。
在天家,能有這樣一個人,着實不易。
恪榮郡王妃笑道:“怎多花了那麼些銀子?”
李暄聞言立刻變了面色,橫眉冷對某人咬牙道:“都讓人黑了去!”
見幾雙目光齊刷刷的看了過來,賈薔正色道:“欸欸!飯可以亂吃,話可不能亂言。給聖上娘娘建溫湯殿,那所用之料皆是頂級白玉石!其他各類輔料,哪一樣都是極上等的好料。為表臣子心意,這些東西連成本價都到不了,就給了個意思錢。這些錢都不是落臣口袋裡,全散給工匠了。王爺,你冤枉我旁的都成,可此事上面你冤枉我是真不成,裡面蘊含着我對娘娘的一片心意,你可不能昧下了!”
李暄語滞,尹後笑道:“那怎還要三倍銀子?”
賈薔道:“臣是這樣認為的,富貴人家受用榮華富貴時,最好能惠及百姓。建這座湯泉宮,沒用分文内帑,皆是王爺和臣的孝心。可若隻讓皇上和娘娘受用,顯示不出多大的心意,甚至為了顧忌勞民傷财,皇上和娘娘未必會去。所以,建殿時,所有的工匠無一征發之徭役,無一兵營裡的兵卒,皆是京城附近村舍的百姓。
深秋後,他們收割完莊稼,原也無事可做,正好尋來給他們賺些養家銀子的機會。他們在山裡幹上三個月,收到的銀錢比在地裡刨食一年還多!今歲,這幾千人背後的幾千個家庭,算上妻兒老小,估計都要上萬了,都能過上一個極好的肥年!
娘娘,您說說,這銀子花的值當不值當!”
尹後笑的豔若牡丹,道:“值當,你們都是好孩子!”頓了頓又奇道:“今兒皇貴妃歸甯省親,你怎不家去?”
賈薔有些無奈笑道:“這會兒家去,不大自在……”
尹後奇道:“怎麼呢?”
賈薔苦笑搖了搖頭,一旁李暄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後,同尹後道:“母後,不止父皇宮裡有壞人,母後這邊也有!有一起子内侍宮女在長春宮那邊整日裡嘀咕,說賈薔是小人,快害死了賈家二太太,将她圈在城外莊子的豬圈裡,讓她吃豬食,要活活逼死她……賈薔這小子素來窩囊,為了賈家辦了多少好事,到頭來連個好也落不着,就知道在兒臣跟前抱怨!”
尹後聞言微微變了面色,回頭看向不遠處的鳳藻宮總管太監牧笛。
牧笛臉色有些僵硬尴尬,躬身上前道:“娘娘,長春宮那邊,原是夏守忠在管,夏守忠壞事後,就由戴公公在管……”
尹後皺眉道:“告訴他,手伸的太長了。”
牧笛應下後,心中喜悅。
有皇後這一句話,戴權的手再别想深入後六宮……
尹後問賈薔道:“你連戴權都打的起不來,還怕一些小宮女内侍?”
賈薔搖頭道:“不是怕……就是覺着沒勁。娘娘,你相信臣會做出那樣的事麼?”
尹後笑道:“當然不會!你初出茅廬便斬永昌侯封侯,如今更是陣斬可汗,如此少年英雄,便是果真要出手,也不會行如此偏激之事。”
賈薔點頭道:“娘娘說的是,臣乃少年英雄,果真想殺哪個,拔劍斬之就是,何須如此?隻是,連娘娘尚且信臣,皇貴妃卻起了疑心……”
尹後這才了然,為何賈薔情緒有些低落,笑道:“你這孩子,那王氏縱有千錯萬錯,仍是元妃親母。驟聞此事,豈能冷靜處之?你倒是個重感情的,既然如此,此時更該回家,阖家團圓才是。你家榮國太夫人教養兒孫雖不大得法,可維持你們賈家不倒,也算不易。快回去罷,難得有這麼個好日子。”
李暄在一旁笑道:“母後,您别攆人呐!方才兒臣才同他說了,今年母後宮裡的花燈極好看,讓他留下來和兒臣一道賞燈賞花,猜謎吃酒烤肉呢。”
這憊賴之言,讓衆人都笑了起來,恪榮郡王妃笑道:“讓你四哥來陪你。”
李暄“嘿嘿”一笑,同恪榮郡王妃道:“我那四哥,啧啧,沒四嫂好。大哥也是,沒有大嫂好。和他們吃酒就隻能聽訓,一盞茶功夫都停不下來,弟弟我吃酒如同吃毒藥!還是和賈薔一道吃酒好,我能教訓他!”
賈薔在一旁笑道:“罷了,還是聽娘娘的話,回家去罷。金窩銀窩,不如自家草窩。娘娘,臣告退,也祝娘娘佳節安樂!”
……
神京西城,賈家。
大觀園。
卻說賈薔走後,元妃發問,在場諸人都出了身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