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主将作則,親兵們訓練起來,也就愈發努力用心了。
一個時辰後,賈薔方回後宅甯安堂,在庭院就将遍身是汗的衣裳去了,露出雖非虬紮鼓起但是流線優美的肌肉,拿起丫頭們早準備好的涼水,擦洗了起來。
正巧,這時李纨從屋内走出來,着一身素雅的乳雲紗對襟衣衫,内裡是雲雁細錦衣,下面則是軟銀輕羅百合裙,看到賈薔周身冒着火熱的煙氣在那擦洗,目光在身子上劃過,俏臉暈紅,含羞嗔道:“這樣冷的天,還未過正月哩,你也不怕凍壞了。”
賈薔呵呵笑道:“早就習慣了,這樣反而更能鍛煉健壯……昨兒李峥又勞煩大嬸嬸了,說來也是奇了,兩府裡,獨他和大嬸嬸投緣。若非才出生,話也不會說,平兒都要懷疑李峥是我的托兒了,專門請大嬸嬸過來。”
李纨啐了口,目光也不看他,道:“再說瘋話,可不依你。”
說着,帶着同樣低着頭的素雲往回走去。
“爺……”
賈薔剛洗罷,就見晴雯過來,目光不無幽怨的看着他。
賈薔笑道:“晚上爺去尋你,我想你了。”
晴雯聞言,原是幽怨的臉,登時放晴,抿嘴笑道:“前面傳話進來,嶽之象要見爺。”
賈薔點點頭,道:“幫我換身衣裳去,以你的能為,也就一炷香功夫,讓老嶽等等。”
晴雯俏臉暈紅,偏着螓首啐了聲,随賈薔進了裡屋……
……
半個時辰後。
甯府前廳,賈薔看到嶽之象坐在那翻着一本書看,奇道:“前廳沒放過書罷?”
嶽之象呵呵笑道:“國公爺說笑了,這是卑職自己帶來的。”
賈薔也沒問他到國公府來為何還要帶一本書打發時間,難道事先知道會多等許久?
隻贊道:“好,活到老學到老,不錯。”
嶽之象哈哈一笑,開門見山道:“今日來叨擾國公爺,是有兩件事要禀報。”
“說。”
嶽之象道:“第一件事,宣德侯府世子董川,因為執意要入海師衙門,為國公爺您牽馬墜蹬,鞍前馬後,因而被董輔震怒之下,驅逐出侯府,廢黜世子位應該也不在話下。”
賈薔聞言皺眉道:“董輔老兒是不是老糊塗了,宣鎮案子不會就此完結,這不是頑笑的。就眼下之形勢來看,宣德侯府處境并不是很好。就算能洗清勾結博彥汗裡通敵國之大罪,可範家和侯傑二人與董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,無論如何董家都脫不了幹系。有董川立下的功勞在,還有轉圜的餘地。果真和董川分開門戶,董家侯位能不能保住都難說……嗯?不對……董輔老兒這是故意留一手罷?”
嶽之象點頭道:“卑職也這般料想,董川立下的功勞,也填補不了範家和侯傑兩方對董家的連累之罪。董輔應該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,如果董家仍難逃問罪,董川投靠國公爺,以軍功說不得能封一個爵位,哪怕是個子,以董家在軍中的根基,早晚還能東山再起。世家生存之道,着實精明過人。”
“董川現在何處?”
賈薔問道。
嶽之象道:“在西城一家客棧裡暫時落腳。”
賈薔笑了笑,道:“罷了,既然人家指明了是老奔投我的,那豈能不管不顧?且這小子,的确人才難得。同輩中人,姜铎那個忘八孫子勉強算個人物,但仍比不過董川。此子有勇,有謀,還豁得出去有膽略。果真想入海師,我倒是省心了。”
嶽之象沉吟稍許,道:“國公爺用人之道,原不該卑職多嘴。隻是……世家子弟,終究以家族為重。”
賈薔笑道:“我省得。這樣,你派人去尋他,找他來,等我自宮裡回來後見他。”
嶽之象笑道:“國公爺進宮,可是為四海王來人之事?”
賈薔呵呵笑道:“這等事,連你們都瞞不過,又如何能瞞得過中車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