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三娘急道:“如今爹爹的船根本不能靠岸,也不敢露面,伯父想幫也幫不上!”
司馬家的勢力主要還是在江西,在粵省就沒那麼大的能量了。
且以四海王目前的形勢,在未得準信兒前,也不敢再信任哪個。
即便過去信得過,可眼下選擇落井下石的人,絕不在少數。
賈薔輕聲道:“我隻能說,會派人去南邊,盡力為之。但若天命難違,三娘也莫要怪我……”
“這是自然!”
賈薔點點頭,道:“既然如此,情況緊急,我會派人今日就與你們一道出發,帶着甯國公府的旗牌,折返南省。具體如何行事,他會與你們商議的。三娘,本公不認得甚麼四海王,和司馬家主也并不算熟,但我自信不會看錯人。
你是巾帼裡不讓須眉的女英雄,所以我信你。收納你們,我在禦前承擔了大幹系。如果四海王隻是利用一下本公的善心,借朝廷之力複仇,之後再複叛出朝廷,那我将會付出極大的代價。
盡管明知如此,我還是仍選擇信你,三娘,你知道為何?”
闫三娘聞言,俏臉通紅,兩道修眉直插雲鬓,炯炯有神的雙眸看着賈薔,抱拳道:“士為知己者死,我雖不配談一個‘士’,卻也必定會言而有信,一個唾沫一個釘。爹爹昏迷不醒,大哥沒了,二哥在島上失蹤,也是兇多吉少。四弟、五弟還小,我自幼随爹出海,如今做得主!國公爺,大可信任我。”
賈薔緩緩颔首道:“好。”
闫三娘抿了抿嘴,又看着賈薔道:“你若信不過,我可以留下當人質!”
賈薔忙擺手道:“不必,我非是那樣的人。”
闫三娘:“……”
賈薔呵呵笑着解釋道: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三娘,我雖不了解你,但隻看你為人純孝,一個姑娘家為了救父千萬裡的奔波操持,如果這樣品格的人都要被懷疑,那我還能信誰?你且先南下,等京城這邊忙完,我會親自去南省海邊看看的。
大海無疆,終有一同乘風破浪之時。”
闫三娘點點頭,紅着臉應道:“好!”
司馬紹:“……”
齊筠:“……”
……
翌日清晨。
一早,大觀園内,賈薔推着一個輪椅,上面坐着被狐皮裘厚厚包裹着的賈母。
身後,鴛鴦含笑跟着,手裡捧着一暖爐。
“我原以為,有一日會是寶玉這般推着我賞梅花,沒想到,竟勞你來推。”
賈母面色仍蒼白,說話也有些無力,不過精神頭卻好了些。
賈薔笑道:“黃荊條子出好人,棍棒底下出孝子。你老原是個持家英明的,怎到了這點上,倒看不明白了?寶玉嘛,談不上壞,到了今天這樣,也不能怪他。你老和王氏如此嬌慣于他,哪個也頂不住如此寵溺。所以,他能管好他自己就不錯了,你還想勞他推你?”
賈母沉默稍許後笑道:“你這樣忙,今兒怎還有功夫推我這老婆子來瞧瞧這景兒?”
賈薔笑道:“繁忙的目的,終究是為了更好的生活,又豈能因為忙碌,耽擱了孝心?孝敬親長,也算是一種心境的修行。”
賈母笑道:“那好,往後你天天來推着逛一回園子才好。”
賈薔話鋒一轉,道:“話又說回來,我其實并不太在意甚麼心境不心境的,向來覺得這頑意兒虛的很……”
身後鴛鴦忍不住笑出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