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暄聞言登時沉下臉來,就要開口,卻被尹後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了。
尹後笑道:“好說……牧笛,看看膳房還有多少?都包了去,送到儲秀宮去。”
牧笛聞言小聲道:“娘娘,您近來胃口也不大好,昨兒還讓郡主進宮瞧了瞧,這兩日也就吃了些甯國公府的黃瓜。若是都送去了……”
“本宮的話,你聽不明白麼?”
尹後好奇問了句。
牧笛登時不敢再多言,躬身退下。
戴權賠笑道:“娘娘,奴婢告退了……”
尹後微笑颔首,戴權心裡踏實了些,正要離去,忽見賈薔變了面色,指着李暄厲聲道:“跟你說過多少回,要做個好人,偏你不聽。你将黃瓜都摘完了,還勞戴總管親自跑一趟,累壞了戴内相,你負的起這個責麼?”
說罷,用力推了李暄一下。
李暄大怒,道:“你球攮的不知道多種些,倒賴爺?你若多種些,人家内相大人能巴巴的跑這一回?”
戴權冷汗都下來了,這兩個忘八打生打死沒關系,可怎麼把他給牽扯進去了。
明知道兩人要弄鬼,卻還是不得不攔在中間,開口賠笑道:“王爺,國公爺,千錯萬錯都是奴……”
“啪!”
話沒說完,賈薔伸手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老臉上,戴權都懵了,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賈薔,不明白他為何敢打他……
賈薔指着李暄厲聲道:“你還要臉不要臉,我的東西就是我的!我能給你,但你不能搶!”說着,伸手要去抓打李暄。
“砰!”
一腳踹在戴權腰間,這老太監一個踉跄,差點栽倒在地,李暄收腳罵道:“放屁!不就是幾根破黃瓜,爺還用搶……戴總管,你老在中間摻和甚麼?快一邊兒去,看爺今兒不打死這個忘八!”
說着,又一步上前一腳踩在戴權的褲裆處……
“嗷……嗚!!”
戴權練武出身,先前的巴掌和踹在腰上的那下都不算甚麼,可李暄這一腳就要了親命了。
太監的确要去了命根子,可是還是留了節作撒尿用的……
這一節兒就太重要,也太脆弱了。
以戴權當了一輩子奴才磨砺出唾面自幹的堅韌心性,這一刻也忍不住如一隻伸長脖頸的癞蛤蟆,慘叫起來。
當賈薔更上前一步,将腳對準戴權的脖頸準備踩下去時,就聽尹後驚怒的喝聲:“賈薔住手!!”
“你們兩個混賬,給本宮跪在那,等着發落罷!”
尹後鳳顔凜然,方才簡直讓她沒有反應的時間,這二人就來了這麼一場大戲。
若不是她喊的及時,這兩個混賬就要闖出大禍了!
尹後既惱火,但心裡更多的卻是流淌着的感動。
一籃黃瓜原不算甚麼,若是儲秀宮派人來求,尹後怎會不給?
可偏偏,内廷宮妃越過皇後,跑去皇上那相求,這又将尹後這個六宮之主放在何處?
縱是隆安帝日理萬機,心知尹後不會計較這些,可外人又如何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