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章(第7頁)

  當然,他身上的血,大半都是别人的……

  隻是旁人不知,所以看起來,頗為觸目驚心。

  然而等看到隆安帝入内,李暄就止住了哭聲,低着頭下了床榻,跪伏下去,卻也不開口。

  謹慎小心,又透着陌生……

  隆安帝這一刻當真想要殺人!!

  “李暄,今日事,到底是怎麼回事?果真是雲珍狗膽包天,想要害朕的皇子?!”

  隆安帝咬牙問道。

  李暄沉默了稍許後,道:“前半段,雲珍沒爆家門時,兒臣和賈薔、尹浩隻以為是一些嫉恨我們得了名額,才來生事的人。等雲珍自報名号後,兒臣和賈薔則是有意讓他們……不過兒臣也沒想到,他能叫來長安縣衙,刑部,巡捕五營和立威營,是真沒想到。兒臣都叫不動他們……”

  “你不必多想了,敢打朕的皇子,不論是誰,都是死路一條!!雲珍該死,雲家也難逃大罪!雲妃……誕下你弟弟後,去後宮禮佛罷。”

  隆安帝寒聲說道,也算是為今晚之事,定個性,收個尾。

  和明顯,軍機處數位大學士都對雲家起了極厭惡之心,就算隆安帝近來極寵雲妃,也不會為了一個女人,耽擱社稷大業。

  至此,諸軍機大學士也沒甚好說的了。

  左骧忽然笑道:“王爺,賈薔方才說他是靠真才實學進的豐樂樓,并赢得那位月仙子的青睐,可是真事?”

  李暄心裡正在暗喜,聞言點頭道:“自然是真事,雲珍出到一萬兩銀子,想當那勞什子花魁的入幕之賓,賈薔隻寫了首詞就赢了,那些球攮的才瘋了一樣來打人。”

  左骧就想岔開這一茬,沒想到李暄又提起,他呵呵笑道:“早知甯國公有陶朱之術,宣府一戰,又知其有冠軍之能,卻沒想到,他還有如此文才?王爺這樣一說,我就愈發想知道他到底寫的甚麼。王爺可還記得否?”

  李暄幹笑了聲,道:“左相想知道自己去問他就是,問小王做甚麼?小王不知道,頭疼,記不得了……”

  聽他渾賴,左骧無法,尹後卻開口溫聲道:“果真記不得了?本宮也想聽聽,他是準備拿甚麼詞去換月仙子的詩詞。月仙子當年未從良時,本宮也聽過她寫的詩詞,頗有靈性,有幾分謝道韫之風采。卻不知被她推崇的詩詞,又是甚麼。”

  李暄遲疑了下,道:“母後既然想聽,兒臣誦背出來就是。入門那一阙叫《虞美人》,詞雲:

  銀床淅瀝青梧老,屧粉秋蛩掃。采香行處蹙連錢,拾得翠翹何恨不能言。

  回廊一寸相思地,落月成孤倚。背燈和月就花陰,已是十年蹤迹十年心。”

  尹後聞言,默默颔首,似在品味。

  其他君臣也都有些意外,似沒想到賈薔會寫出如此凄涼之作。

  但,似乎不像是賈薔這個年歲和經曆能寫出來的罷?

  十年前,他鳥還沒長毛呢……

  不等他們回味罷,李暄又道:“這首還不算甚麼,賈薔當場寫的那阙詞才厲害,是根據那月仙子的境遇所寫,月仙子看過後立刻就選了賈薔。”

  隆安帝哼了聲,道:“果真為當場所書?”

  就他所知,賈薔在大觀園裡也寫了兩首,還是雪原番僧的詩作,他倒也誠懇,承認了非其所寫。

  《虞美人》顯然也不是他能寫出的,卻不知道第二首,到底是不是。

  聽聞隆安帝之言,李暄隻輕聲應了句“兒臣和尹浩親眼所見”,就誦背道:

  “人生若隻如初見,何事秋風悲畫扇。

  等閑變卻故人心,卻道故人心易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