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冷哼聲響起,賈薔回過神來,就見李暄面色不善的看着他。
賈薔心頭一跳,道:“甚麼意思?”
李暄咬牙道:“你說甚麼意思?”
賈薔莫名奇道:“我怎麼知道你甚麼意思?我心思坦蕩光明磊落……”
李暄大怒:“爺在東城被人伏殺,你問爺甚麼意思?”
“你說這個……”
賈薔松了口氣,道:“我都殺了七八千人了,還不夠給你出氣的?”
“你放屁罷你!”
李暄生生氣的笑了出來,道:“你小子,吹牛前也不先回憶回憶剛才說的甚麼話!剛才三千,這會兒就七八千了?”
賈薔輕聲道:“剛才報三千才是假的,怕唬住了娘娘。這一波,京城裡那些大幫派和平日裡仗着有後台作奸犯科,又或是一些明明犯下不少罪過,卻尋不到證據的,都被一波殺絕了!這樣看我做甚麼?王爺别太感動,就我推測,能在繡衣衛、中車府還有幾大暗中勢力彼此交錯監視下,還能布出這樣動靜的,多半出自江湖勢力。再者,這些人害人無數,都是擾亂民安的禍根,一舉鏟除了也就安甯了。”
李暄壓低聲音道:“你少給爺打馬虎眼!借着爺被伏殺的機會,幫你那少幫主小妾開疆拓土呢?賈薔,金沙幫規模可不小了,再擴大下去,難免礙眼。連爺都能想到的事,你以為父皇和軍機處那些大學士想不到?他們正等着看你怎麼做!你要是真的一舉接盤京城江湖,相信爺,你或許沒多大事,你那小妾還有金沙幫,活不長!”
賈薔聞言呵呵一笑,道:“以王爺的智慧能想到的,我會想不到?放心,我有分寸,金沙幫不僅不會擴大,還會漸漸縮小。犯忌諱的事,我幹嗎要去幹?”
能立一個金沙幫,自然能再立一個鐵山派、雪狐門……
二十來個門派灑下去,當種子一樣,其實反倒更好掌控些。
賈薔自己,都不願看到金沙幫過于龐大。
背後有一群頂級江湖智囊在出謀劃策,又要錢有錢要勢有勢,連繡衣衛都在他手裡,這些事操作起來,并不費勁。
談完正事,李暄尋了把椅子落座後,歎息一聲道:“也是奇了,如今連爺都犯人忌諱了。你說說,這都叫甚麼事?萬幸李鼎、李真倆小子今兒沒事,不然爺非瘋不可。賈薔,你說說看,到底哪個球攮的這樣壞,連爺都不放過?”
賈薔問道:“王爺今兒去寶郡王府,是臨時起意,還是事先就定好了的?”
李暄道:“爺去寶郡王府,還提前下拜帖不成?當然擡腳就進……”頓了頓,又道:“爺大哥就是那個性子,方才的話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賈薔笑道:“我又不和他做朋友,無所謂甚麼話。不過,他府上一定有問題。”
李暄聞言變了變面色,道:“是啊,爺臨時起意去接人,居然也能被這樣周詳的伏殺……不止大哥府上,爺身邊怕也有問題。賈薔,你得幫爺規整規整。”
賈薔颔首道:“這個不難,但寶郡王處就算了。熱臉貼冷屁股的事,一二回可以,有王爺你的體面在。可再多就不成了,我是以軍功晉的國公。”
不是恩封,是功封。
這樣的國公,不是一個郡王能折辱的。
李暄愁的撓頭,卻也無計可施。
他和賈薔雖是朋友,卻更不能讓賈薔做損其尊嚴之事,隻能胡亂抓了抓頭發,先擱置一旁不理。
左右賈薔看在他的面子上,不會去謀算他那個傻大哥……
賈薔也不願在此事上多提,岔開話題問道:“四皇子近來和甯郡王走的很近?”
李暄冷笑一聲,道:“爺瞧他是真昏了頭了!不過宗室子弟裡,數那球攮的人緣好。便是天家,也隻爺和大哥同他不對付……”
賈薔點頭道:“王爺和他不對付是應該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