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6章(第2頁)

  嶽之象要在四海王船隊到來前,調兵壓陣!

  ……

  揚州府,齊園。

  草堂。

  二月的京城雖有梅花開放,實則還很寒冷。

  而揚州,雖也還未到舒适的氣溫,卻也算得上春暖花開時節了。

  不過草堂内,仍燒着暖氣。

  齊太忠一身家常單薄錦衣,閉目坐在藤椅上養神,耳朵裡聽着八大姓家主和其他三位揚州鹽商家主們争議不休。

  到了夜深了,仍未争論出個所以然來。

  吵的實在頭疼,褚家家主褚侖走到玻璃大窗前,看着齊太忠道:“太忠公,我看此事還得由你老來拿主意!”

  齊太忠緩緩睜開眼來,歎息一聲笑道:“你們也是,此事全憑自願。京裡國公也是此意,願者為之就是,又何必強求?”

  持不同意見的上官家主卻道:“齊老,非是強求!隻是事關面對朝廷之事上,九大姓向來同氣連枝,斷不可讓人分而化之,一一應對。再者,裡面還牽扯到出海之事上……”

  齊太忠笑道:“玉榮,你這不是挺明白的麼?那還要強辯甚麼?”

  上官家主正色道:“齊老,非是強辯,隻是沒有這個道理。我等從海外之地,不遠千裡運送海糧回來,這一路上的損耗風險,全由我等承擔,朝廷卻隻以平倉價收糧!這天下,豈有這般道理?”

  赫連家主和太史家主也齊齊點頭,道:“的确沒這個道理,海運何等風險?多有沉船傷亡之事。風險全由我等承擔,卻隻以平倉價收糧,擺明了會賠本之事。其實虧點銀錢倒無所謂,隻是如此着實不合商道。”

  褚家家主卻搖頭道:“豈能隻算小賬?誠然此次海貿賺不來許多銀子,運氣不好甚至還能賠一些,但也虧不了太多。可換回來的又是甚麼?你們也不想想,如今甯國公身上肩着甚麼差事?總領大燕海師衙門大都督!這個差事意味着甚麼,還用我多說?隻要和甯國公綁在一條船上,這哪裡又是一點銀子的事?别怪老夫罵你們目光短淺,若非有太忠公在,早先幾年做好了人情拓開了路,隻你們自己上門,想上趕着給人送錢你看人家要不要!”

  司徒家主颔首道:“此言在理!太忠公為了這條線,連長孫都派到甯國公身邊聽用,費了天大的氣力才有了今日之回報,你們居然還說三道四,這是甚麼道理?”

  上官家主臉色難看道:“倒是想的好事!當我上官家在都中無人耶?甯國公眼下自然是鮮花着錦、烈火烹油,可他年少氣盛,出手又過于狠辣,宗室、勳貴、文武百官、士林清流,哪個不恨他?自古而今,可有哪個臣子跋扈到這個地步,還能得善終的?連他自己都清楚,所以時時不忘出海一事。可他能出海,拍屁股走人,咱們九大姓也能拔腿就走不成?再者,他到底能不能走得了都是兩說!”

  一旁赫連家主忙問道:“玉榮兄,這又是何故?”

  上官家主冷笑道:“就宮裡傳出的信兒來看,今上對這位炙手可熱的少年權貴,遠沒有傳言中那樣恩寵。倒是皇後娘娘,也不知相中了他哪點長處,恩寵的不得了。但大燕後宮又幹不得政,且幾位皇子都不成器,皇後的賢名也受到了損傷,帝後之間隐有龃龉。今上共五子,二皇子和三皇子之敗亡皆和賈薔相幹,你們覺得皇上會果真疼愛他如皇子?連真正的皇子都說廢就廢,說出繼就出繼,區區一個外姓武勳,又算得了甚麼?如今也不過是要倚仗他斂财之術,讓他出力罷。等新政大行天下後你們再看,宮裡那位會不會清算賈薔!若咱們果真和甯國公綁死,等到船翻之日,咱們又能何去何從?”

  ……

  神京西城,榮國府。

  榮慶堂。

  一大家子都在為寶玉明日娶親之事安排,連賈環、賈蘭都來了,明日要随賈薔一道,還有賈菌、賈芸、賈琮一道,去趙國公府娶親。

  賈母并薛姨媽還有幾個老成嬷嬷一道,教他們禮數規矩,并還安排賈蘭、賈菌去趙國公府的廚房,“偷”一對“子孫碗”回來。

  當然,也不算真的偷,姜家會提前安排好人,将碗筷用紅綢包裹好了,交給他們帶回。

  薛姨媽笑道:“明兒多半還是要講數的。”

  賈母笑道:“這自然少不了……”又叮囑賈薔道:“這是正經老規矩,明兒你去了可不許落臉發怒。”

  賈薔笑道:“你老把我想成甚麼了,給寶玉去娶媳婦,我發哪門子的火。”

  鳳姐兒卻笑道:“我看保不準,姜家人若隻是關着大門不讓進,你會不惱?那些門兒裡面的人可是壞的很!”

  李纨都笑了起來,道:“會讓跟去的樂手們奏樂,淨出些作踐人的曲目,甚麼《屎殼郎爬竹竿》了,《趙匡胤打棗》了……”